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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山五里時,因山路崎嶇,牛車無法行駛了,陳操之便讓來震守著牛車,他和來德繼續前往。
遠望寶石山,只見赫紅色的山岩亮晶晶,巖體中有許多閃閃發亮的紅色小石子,映著正午的陽光,分外璀璨,彷彿數不清的紅寶石在閃耀,這就是寶石山得名的由來。
來德道:“小郎君,我聽說老神仙並不在寶石山上,是在寶石山西面那座山嶺。”
兩個人從寶石山左側繞過,果然見一座山嶺靜靜端坐,山不高,不過百丈,但清幽秀麗,半山的蒼松古木間,隱約有座道院。
陳操之與來德沿窄窄山徑拾級而上,山道兩旁樹木交錯如蓋,森森蔭涼讓炎日當頭的暑氣全消。
山路數轉,只見道院三楹掩映在蔥籠林木間,一個垂髮童子在院前石墩上打盹,被陳操之主僕二人驚醒,開口便道:“吾師不在,俗客請回。”
陳操之道:“敢問尊師道號?”
那童子見陳操之清朗俊美,年齡又比他大不了幾歲,頓生好感,答道:“吾師道號抱朴子。”
陳操之一愣:“抱朴子?抱朴子就是葛洪啊,東晉著名的道士,精於醫藥和丹術。”
陳操之舉目四望,驀然醒悟,他現在所處的山嶺就是葛嶺,葛洪晚年曾在此隱居煉丹著書,五十卷的《抱朴子》鉅著就是在這裡寫成的。
陳操之平靜了一下心情,對那童子道:“我慕尊師之名,從陳家塢來訪,請代我通告一聲,好嗎?”
童子搖頭道:“不騙你,吾師真的不在,他去那邊山上採藥了。”
陳操之道:“那我就在這裡等尊師回來。”
那童子也不知道請陳操之進道院坐,只在松下相陪,來德往道院裡看了看,道院廊下坐著一條大漢,身材魁梧,但似乎是個聾子,對外面的動靜不聞不問。
等了近兩個時辰,不見葛洪歸來,而日已西斜。
童子有些過意不去,道:“你們先回吧,吾師也許今日不回來了,他會順便到山那邊訪友。”
陳操之怕母親擔心,只好起身,向山下走了幾步又回頭,向道童借了紙筆,用秀拔的行楷寫了二十個字:“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第二十一章 忘年交
五月初五端午節,陳操之一大早起床開門,就見小嬋和青枝二婢就已經等在門前,不由分說拉著陳操之去一樓浴室,要給陳操之沐浴,說這是老主母吩咐的,因為今日是端午,要以蘭湯沐浴,去汙辟邪。
浴室內兩大兩小四隻浴桶,其中一隻大的已經註上半桶熱水,水面漂浮著細碎的蘭蕙花瓣和草葉,熱氣騰騰,芬芳滿室。
小嬋伸手試了試水,說道:“水還燙著呢,要涼一會,青枝,先把小郎君髮髻解了。”
陳操之道:“兩位姐姐,往日都是我自己洗浴的,今日怎麼——”
青枝手伸高給陳操之解散發髻,一邊道:“今日是端午,小孩子一早都要蘭湯沐浴,這樣就無病無災,更不會生癤子。”
陳操之無語,他未滿十五歲,和八歲的宗之一樣只能算是童子,只好任由小嬋和青枝擺佈。
試試水已合適,兩個俏婢便一起來給陳操之寬衣解帶,陳操之並不忸怩,小嬋和青枝倒是臉頰緋紅,小郎君長大了,個頭比她二人都高了——
陳操之道:“兩位姐姐,還是我自己來吧,不然的話,你們兩個臉要滴出血來了。”
“啊!”二婢一齊放開手,去摸自己的臉頰,燙手哎。
陳操之就在二婢的羞怯意亂中,解衣裸裎,跨入浴桶,慢慢浸下身子,看著那灑滿蘭蕙花葉的水面滿上來。
小嬋和青枝對視一眼,失笑道:“咱們兩個倒被操之小郎君取笑了,真是丟臉!”
兩個俏婢一起發狠,上前把陳操之按在浴桶裡,櫛發沐身,將陳操之搓得渾身通紅,浴室內吃吃笑聲不絕。
宗之和潤兒由英姑帶著也來浴室沐浴蘭湯辟邪,由兩架小屏風把三個浴桶隔開,潤兒“格格”的笑,撩水潑青枝,淘氣地快活。
叔侄三人沐浴後,換上潔淨精緻的細葛衣衫,這時陳母李氏進來,將陳操之左袖捋起,把一縷五色絲纏在陳操之胳膊上,說道:“這是端午索,又稱長命縷,可以遠刀兵、闢鬼獸、祛除瘟疫,保佑我孩兒無病無災、長命百歲。”又把一個裝有雄黃和其他香料的小錦囊系在陳操之腰帶上。
宗之和潤兒的五色長命縷不是系在胳膊上,而是由一塊小小的玉珮墜著掛在脖頸上,然後分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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