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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密談。他正想從躲藏的地方走出來,回到大路上去,就在這當兒,他聽到了腳步聲,緊接著是幾乎近在耳旁的說話聲。
他身子一挺,筆直地貼在石壁上,屏住呼吸,聚精會神地諦聽著。
“這下可夠遠的了,”一個聲音說道,顯然是那位紳士的嗓音,“我不能叫這位小姐再往前走了。換了別人,都會對你信不過,連此地也不肯來的,可你也看得出,我願意順著你的心思。”
“順著我的心思。”這正是諾亞·克雷波爾跟蹤的那個姑娘的聲音,“你真能體諒人,先生。順著我的心思。好了,好了,這沒什麼關係。”
“哦,為什麼呢,”紳士的口氣溫和了一些,“你把我們帶到這麼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你幹嗎不讓我和你在上邊談,那地方有燈,又有人走動,卻偏要引我們到這個荒涼的黑窟窿裡來?”
“我剛才告訴過你,”南希回答,“我害怕在那兒和你說話。不知道怎麼的,”姑娘說話時渾身直哆嗦,“可今天晚上我真是怕得要命,站都站不穩。”
“怕什麼呢?”那位紳士似乎對她很同情。
“我簡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姑娘回答,“要知道就好了。我一整天想的都是可怕的念頭,死神,帶血的裹屍布,越害怕身上越發燙,像是給架在火上烤一樣。今天晚上我看了一本書,想混混時間,這些東西又從書上跑出來了。”
“這是想像。”紳士安慰她說。
“不是想像,”姑娘的聲音很沙啞,“我敢發誓,我看見書上每一頁都有‘棺材’這兩個字,字型又大又黑——噯,剛才在街上,他們就抬著一副棺材從我身邊走過。”
“這種事不足為奇,”紳士說道,“我也時常遇到。”
“那是真的棺材,”姑娘答道,“我看到的不是真的。”
她說話的回氣的確非同尋常,躲在一旁偷聽的暗探禁不住毛骨悚然,連血都涼了。接著他又聽到那位小姐柔和的聲音,只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那位小姐懇求她平靜下來,不要聽任這樣可怕的幻覺來折磨自己。
“請你好好勸勸她,”小姐對老先生說,“苦命的姑娘。她看來很需要這樣。”
“看見我今天晚上的樣子,你們有些高傲的教友少不了會昂起頭來,並且祈禱地獄之火和上帝的懲罰降臨,”姑娘嚷道,“噢,可愛的小姐,有些人自稱是上帝的子民,他們對待我們這班苦命人為什麼不能像你這樣體貼、善意呢?你又年輕又美貌,我們失去的一切你都有,你完全可以高傲一些,用不著這麼謙恭。”
“哦。”老先生說道,“土耳其人把臉洗淨,然後面朝東方做禱告。而那些好人,在和塵世的摩擦中似乎連笑容也給抹掉了,總是一成不變地面向天國最黑暗的一側。如果要我在異教徒和偽君子之間作一個選擇的話,我寧可選擇前者。”
這番話表面上是向年輕小姐說的,但目的也許是給南希一點時間,讓她定下心來。稍停,老先生自己便和她攀談起來。
“上星期天晚上你不在這裡。”他說道。
“我來不了,”南希回答,“硬給留下了。”
“被誰?”
“我以前跟小姐說過的那個人。”
“今天晚上我們到這兒來,沒有人懷疑你是來向什麼人通風報信的?”老先生說。
“沒有,”姑娘搖了搖頭,回答,“我離開他可真不容易,除非讓他知道為什麼。要不是上一次出來以前我給他服了一點鴉片酊,我也見不著這位小姐了。”
“在你回去之前,他沒醒過來?”老先生問道。
“沒有,不管是他,還是他們中的哪一個,都沒有懷疑我。”
“很好,”老先生說道,“眼下你聽我說。”
“我聽著呢。”姑娘在他停下來的剎那間回答。
“這位小姐,”老先生開日了,“把差不多半個月以前你說的事,告訴了我和另外幾位可以完全信賴的朋友。坦率地說,一開始我懷疑你是否絕對靠得住,但現在我深信你是靠得住的。”
“我靠得住。”姑娘真誠地說。
“我再說一遍,我對此深信不疑。為了向你證明我對你的信任,我要毫無保留地告訴你,我們打算從利用孟可司這個人的恐懼著手,逼他說出秘密,不管這是個什麼樣的秘密。但如果——如果——”老先生說,“不能把他給逮住,或者,即便逮住了,卻無法迫使他按我們的意圖行事,你就必須告發那個猶太人。”
“費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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