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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攏。
她扭曲著手臂從箭袋裡抽出了鐵箭,轉頭向後面追來的火把人影眯眼瞄準。
卟的一聲輕響,高抬火把的追兵摔倒了一個,卻忍耐著沒有發出慘叫。
新追來的扶桑山民裡面,她能看出已經有在駐馬寺裡的寺奴,她知道寺裡有不少寺奴是跟著僧兵學過騎射的。
火把照耀下,那身灰白色細麻的僧衣是高階寺奴才能穿的衣服,她也曾經穿過。
——想必是一些村裡出身的寺奴,今晚回來參加祭神了。
“不好。”
背通奴的聲音傳來,她微微一驚,抬頭看他。
然而,他的神色並不是覺得形勢不妙,而是覺得她不應該主動襲擊。
紅綠相間的熊羆圖符間,他的目光是責難的,用蝦夷話道:
“勇士不會破壞別人部族裡祭神。”
“…那你剛才看我幹什麼?”
她此時也意識到,周圍十個蝦夷戰士全都沒有動手,他們一味地奔跑著,只有她反擊了。所以她和他們完全就沒有配合上。
也許剛才背通奴的那一眼只是在確認她的安全?
她完全誤解了?
季青辰不禁覺得,以前能遇上他叔叔斯通奴,被暗中學會宋語的他找上,實在是她的運氣太好。
斯通奴顯然是觀察了她足足半年,完全照顧了她的語言和行動習慣,所以才與她幾乎沒有阻礙地談判,然後順利結盟。
背通奴既沒這種來源於經驗的智慧,也暫時沒有這種耐心和時間。
“……”
背通奴很不高興,只有卑鄙的死敵才會破壞他族的祭祀,扶桑人雖然是蝦夷人的死敵,但蝦夷戰士並不卑鄙。
儘管叔叔要求他這一路上都要保護好她,並且要向這位女頭人表達尊敬,但他覺得,和蝦夷部落極北之地幾位女頭人們相比,這位唐坊女頭人不夠有首領的心胸。
她沒有對神靈的敬畏。
“有祭祀。”
他一再地強調。
他想告訴她,叔叔雖然說月光樹林是廢棄的祭場,但因為扶桑人一直在襲擊他們,所以他臨時判斷,扶桑人為了保證今年祭禮的順利進行,已經重新使用了這座廢祭場。
所以他們這樣闖到人家祭禮的聖地附近穿行。扶桑人當然會憤怒。
他們應該避開就好,不應該再還擊。
“有祭祀的是生番,又不是扶桑人。”
她莫名其妙。盡力解釋著。
她當然知道生番們在進行血腥報復前召開的祭神大會,同樣,扶桑山民今天的祭禮已經因此被破壞了,但他們這樣不分敵我地進行攻擊,她當然要還擊。
他們七月初一的群…婚…祭…祀,本就在西山道那一邊舉行,所以才會被生蕃們故意攻擊。為的就是要徹底破壞扶桑人對神靈的祭禮。
林海里的生蕃,才沒有背通奴這樣“卑鄙的死敵才會破壞他族的祭祀”此類的勇士情結。
就算曾經有,也被這些年來一次又一次的血腥衝突給磨滅了。
她不能用更簡單的語言來向他解釋。扶桑人這樣不依不饒地追過來,她當然要還以顏色。
另外,她暗中懷疑駐馬寺或是吉柱商棧故意阻撓她進山,完全屬於唐坊內務和經驗推理。也許只是源於她過重的疑心。所以向他解釋起來更麻煩。她索性就完全不提。
她和背通奴小聲地爭吵著,各自都用並不流利的宋語和蝦夷話努力溝通。
然而她還要忙著反擊。
他還要忙著臨時調整去駐馬寺的最近道路。
直到她扭曲著身體,已經射出了第五支箭,扎穿了第五個扶桑農民的右小腿,隨行的十名蝦夷戰士們終於忍耐不住,他們開始向她效仿,紛紛回擊。
他們不想被女人比下去。
眼看著本來就沒有多少威脅的追兵被弩箭成片地射倒,背通奴終於找到適合的措詞。表達清楚了他的意思,他用宋語道:
“扶桑人的祭祀。生番的祭祀,都是,今天。”
接著,他又低叱了幾句,用蝦夷話責罵那些和她一樣行為卑鄙的蝦夷戰士。
她正忙著戰鬥,卻被他勒在腰上的手臂壓得幾乎喘不上氣,她扣在弩機上的手不由得一頓,惱怒地扭頭看他,道:
“我知道,但是扶桑人這五年來舉辦祭祀的地點,都在西山道那一邊——”
然而,就在她扭頭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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