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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住了樓雲伸手接過來的馬韁,
“你和縣主退親的事。叔祖老爺壓著沒叫宗正司報進宮裡去。但你回去了怎麼和官家說?叔祖他在家裡已經當著我的面痛罵了我大哥一頓。讓我回來罵他不攔著你還推波助瀾。要是你現在再去和師妹家提親——叔祖他也壓不住了!”
“修平兄。”
樓雲喚著謝國運的表字,瞥眼笑道:“當初在駐馬寺松風居里,你可是一天十遍地勸我去向季坊主提親——”
“哪怎麼能一樣!”
謝國運自家背上還有幾棍被謝老大人捶出來的痛,再想到辦不成事回去要挨家法的威脅,他也顧不上要臉不要臉了——他本來就不太要臉——死命摟著樓雲的腰嚷著,
“我師妹——季坊主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早清楚!你當時求了親,她只要喜歡你,就會一心撲在你身上全為你打算。你沒退親。她就能忍著沒名份一直等到你退親!你在官場上為難,她也會千方百計地為你開工坊。拉人脈,幫你升官!她什麼都不要,就等著你事事如意可以娶她為妻的那一天!你想想,她對王世強就不是這樣的?王世強那不要臉的東西,他當初在明州不是早就訂了一個小罪官的女兒?你看我師妹怎麼對他的——”
“……修齊兄,你說的那是當初的季坊主,可不是如今的季坊主!”
樓雲喚著謝國運的表字,他對王世強何嘗不覺得眼紅,不暗恨王世強撞大運?
此時他卻只能扯過馬韁苦笑道:
“她吃過一次虧,難道就不知道要長進一些?明白些與人相處的分寸?我也不是個有話能憋在心裡的人,我那時難道就不敢和陳文昌攤開來說?實在是你師妹看過來的眼神太嚇人,我只怕那時在駐馬寺裡和她說起提親的事,或者是壞了她和陳家的婚事,不但落得個自作多情的下場,從此以後我也別想和你師妹說話了!”
說罷,他推開了謝國運,翻身上馬。
謝國運哪裡肯讓他走,死活抱住了馬頸,樓雲不等他再說,在鞍上道:
“我如今好不容易退親了。縣主和紀家的親事只等她父親趕過來過第三道禮。我現在不去和我師妹提親。難道等著陳文昌和她把親事說定?”
他話一說完,扭轉了馬頭,就要帶著隨行家將們離開。
從東渡門驛館出去,東面是海港,西面卻是連線著浙西運河碼頭。
快馬沿著河道邊的官途,日夜加緊,至少能和季青辰同時趕到台州的海船碼頭。
他深知,陳文昌只有起了一點疑心,抓到機會豈有不馬上獻殷勤和她說定婚事的道理?
他當然要馬上趕過去才行。
可那謝國運絕不是個容易罷休的人。
三千江浙海商裡,論起不要臉他拿了第二,就沒人敢拿第一,他索性也一頭倒在了樓雲的馬前,打著滾地嚎哭著,道: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為了避嫌才和趙秉林家退了親。連我都在瓦子錢桌鋪裡押了你三百貫,就押著你絕沒有想不開要去尚公主,更沒有看上我們家的八妹。京城裡那樣好的風評那也是錢堆出來的——你今天這一去,我花出去的那些錢誰來賠,我全都是為了你——”
“呸!你當我不知道,那些錢桌子鋪的莊家就是你,輸死誰也不會輸死你!”
樓雲懶得理睬這外表公子內心潑皮的小子。一揮馬鞭,叫著兩個守家的家將把他拖了開去。
加上一鞭,他座下的俊馬已經急蹄離開了驛館後巷。跑上了東渡門的驛橋。
樓春驅馬緊追在了他的身邊,尋思著那趙德媛的模樣。
這位縣主雖然和樓雲的初戀相好不是完全一樣,卻是這些年來難得長得有三四分相似的女子。
最重要,門當戶對,能當樓雲的正妻。
“大人,陳綱首本就不願意叫陳文昌娶季坊主,大人先派個人去和他打個招呼。把他拉攏過來——?”
他想著,樓雲就算是見過趙德媛後也沒有後悔退親,兄弟們當然就需要為樓雲多打算一下。免得遲上一步。被陳文昌搶了先,娶了樓雲喜歡的女人。
河風撲面,樓葉也在馬蹄聲中插嘴道:
“雲哥,我看季坊主是在親事上說話算數的人。陳文昌現在明著對她說要留在明州城了。季墳主當然高興。他要是趁著這時候先私下和她說了早日成婚的事。她說不定就會答應。咱們還是先弄個人去和陳綱首說通,才好有個挽回的餘地。”
“陳洪在泉州算是第一個靠向我的海商綱首。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