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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就是功勞。江北邊境畢竟是準備不足。就算我出使前就已經密稟過官家江北兵源不佳。又缺少訓練。官家卻是不相信。”
樓雲沒多少志得意滿之情,反倒意興闌珊,
“回去後,只怕還是有過無功。”
突然間,他又驚覺起來:
看久了她傍晚在屋子挑選衣裳,細細擦首飾的身影,他現在居然也有些志氣消磨了。
——因為他已經訂親,所以在鼓樓上除了公事。他什麼話都不能說。
但她對陳文昌的偏愛,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公子。你不需要擔心……她。唐坊這樣的外夷海島,她要是沒點本事,怎麼守得住這三萬人?連她弟弟季辰虎那樣的人,都沒辦法壓到她頭上去?”
聽得駿墨的話,分明和他想得一樣,但他畢竟沒辦法放下臉去向自己的書童討教:
“她這樣的人,怎麼就看上了陳文昌?”
她怎麼就非和他一起在小書院裡終老一生不可?
難不成她投在韓參政府的大批金砂,她就這樣不放在眼裡了?
這就是她對陳文昌的情意?
燈火乍亮,他視線一轉,隱約看到她的屋子裡,坊丁頭目為她點完燈後,告退離開
屋子對面, 果然傳來了她手忙腳亂收拾首飾的動靜。
她回屋這麼久,顯然半點行李都沒有整理,全在想著挑衣服配首飾。
樓雲嘆了口氣,不再多去費神胡思。
他突地站了起來,卟的一聲吹滅了最大的那一隻火燭,然後重重拉開門,走了出去。
屋子裡頓時一暗,駿墨措不及防間,差一點把手裡的劍砸到了自己腳背上。
“公子……”
他只能抱著劍,追了出去,卻聽到樓雲輕聲吩咐,道:
“我帶著樓春他們先走,讓樓鈴去季坊主房中打理,幫她換衣裳。”
駿墨這才明白他吹燈的原因,再想著他細心體貼如此,屋子裡那一位卻未必領情。
他心裡嘆了又嘆,畢竟沒敢直接勸說樓雲:
這位女坊主雖然長得清清柔柔的小家女兒模樣,心腸卻極是冷硬。
論她的容貌,走在臨安城市井大街上都算得上有幾分美色,但她可不是手上乾乾淨淨的
商家女子。
這十天他在唐坊打聽的事情不少。
聽說剛剛建坊時,唐坊經常被山賊、海賊攻擊,內鬼也不少。所以坊外一百里,不時就能看到屍體和破爛的板船,被海浪衝上沙灘。
據說,沒有坊主的話,坊民去收屍都不敢。
她心裡的想法,誰又能說得準?
“回坊後,你先去找張孔目草擬一封信,寫給順昌縣主的尊父大人開國男趙爵爺。”
樓雲停在院子中,低聲吩咐。
駿墨連忙收神,知道他說的張孔目,是他在市舶司的一位心腹文吏,這回也隨船來了,
“縣主雖然是宗室,卻也不用捲到這些政事裡去。信上讓他家放心,我會把他家的兩位兄長從銅鏡案裡保下來的。”
“公子……”
駿墨心中奇怪。
他如何不知道,樓雲掀出這樁銅鏡案,等於是把主兇趙秉謙往死路上逼。
此人是官家的堂弟,近支宗室出身的郡王,就算他服罪,其他的宗親豈能如此罷休?
公子與順昌縣主的婚事除了是在蕃商大會上對她有意,大半也是為了給宗室一個交代。
比起訂錯了人,這些事情才是要緊的。
——更何況,公子他一向認為,宗室由市舶司商稅所養,他們對家國大事當然是要一力承擔的。
包括宗女。
公子現在卻是不想讓順昌縣主為難,也要慢慢設法,雙方談妥,把這門糊塗親事解除了。
但這樣的宗室親事,不花上兩三年打通關節,怎麼可能順利解除?
順昌縣主半點錯處也沒有,公子也得為她安排一門好親,準備一個好退路。
還得趙德媛自己願意。
他轉頭去喚樓鈴的時候,看到那屋子裡那季氏女子身影,也只能搖頭嘆氣:
按理說,公子訂錯了人,應該是這樣辦才是誠心誠意賠罪的方式,但公子也太不著急了些。
等公子這樣不緊不慢地把事情都辦妥,人家早就成親了……
到最後,物是人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