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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他對扶桑內亂完全沒興趣的反應,她比在鼓樓上更清楚地意識到一點:
他這次來東海,使高麗。泊扶桑,只是他種種謀劃中的一個環節,在此之後。還有一環扣著一環……
只不過, 她也有她的計劃。
也許樓雲並不能明白。
她能感覺到,他在鼓樓上看著她時,失望的眼神……
她膝行幾步,開啟牆角擺放的兩隻鎏金小唐櫃。
裡面有她搶來的信,包在一層舊包裹皮裡,還有謝國運那本手抄詞。她取出了唐櫃裡面的一隻梨木妝鏡盒。
鏡面光亮。照出她又小又空蕩的屋子。
除了小女寺奴曾經住過的隔空房間,她四面房間裡住著的是姬墨、背通奴、樓雲、樓已。
要進她的屋,必定要經過他們其中之一的房間。
現在他們都在外面忙自己的事。其他人也是不敢進他們的屋子的。
她手上有幾套從秋獲院大火裡搶出來的衣裳,但這幾天也穿過了。
其中最好看的衣裳,也是今天身上這一套,回坊是不能換這身了……
她把妝鏡撐起。抬手準備把頭上的釵環取下來。
突然間。鏡子裡有男子人影一晃,她吃驚回頭,那鏡子的人影也僵住。
僵持了半刻,那人影才回過神來,並不敢再藏著,把他身前的一條門縫推開了大半。他有些慌亂地向她作了揖,遠遠地低頭道:
“季坊主。”
她不由失笑。
透過小女寺奴的房間,她能從自家門縫裡看到樓雲的屋子。
屋裡有一個書童模樣的慌張少年。
“小人駿墨。來迎接我家公子。”
因為鏡面反光,他知道她開啟妝鏡。是要梳妝的樣子。
他也知道這松風居里除了剛回來的樓鈴,只有唐坊女主一個女子。
雖然她那邊只有一條一寸寬的門縫開著,駿墨看不清她的模樣,他也自知是失禮了。
他只能用力低著頭,施禮賠罪,暗中委屈:
他萬萬沒料到,這女坊主就住在樓雲的房間旁邊。
公子一句也沒說。
他剛剛才上山,向公子報來了高麗開京的異動。還有臨安城不久後要發給王世強授官公文的訊息。
他本來是想替公子收拾點行李,好按他的吩咐今晚回去的。
“……你家公子在謝十三公子的房間。”
“……是,多謝季坊主。”
她含蓄地請他離開,駿墨哪裡會還不明白?
他連忙低著頭就要溜掉,卻又被她喚住。
“且慢。”
他只能回過頭來聽著。
”……與樓大人同來的文昌公子,聽說他這幾日經常去坊學裡?”
這是她早就聽說的。
駿墨一怔,根本還不及多想,連忙回答道:
“坊主還請放心。陳公子平常在泉州城裡做書院訓導,所以習慣地去坊學看了看。他並沒有受到怠慢。”
他順口還恭維了她一句,“陳公子對坊學裡的教本極感有趣,還借了一套在房中研讀。”
聽說坊學裡的教本,都是這女坊主編的。
“……多謝。”
他琢磨著她沒有話要再問的意思,便低頭退了出去。
她聽著他慌張離開的腳步,暗暗一嘆。
她認得駿墨。
駿墨也應該覺得她眼熟。
去年在蕃商大會後,他分明一直跟著她,從媽祖廟跟到了宗室坊。
她好不容易才甩掉的尾巴居然就是這少年。
她本來以為,跟著後面的四五個人,都是市舶司稅丁和樓府家將。
廊板上,逃走的駿墨走到一半,猛然間想了起來:
難道公子剛才見他時,讓他留在房間裡收拾根本沒有多少的行李。
他是讓他認認季坊主。
難怪公子十天前,就急召他上山。
他一待山道解禁馬上趕上山來的,並不怎麼是為了什麼,更重要是請公子下山。
現在他卻是想通了。
公子身邊,只有他藉著跟蹤的時候,親眼見過那綠圍紗遮面的女子一眼。
是她沒錯。
廊上的駿墨一時太過意外和興奮,暫時把求親的陳文昌甩在了腦後。
他當初第一眼在公子房中看到季氏的畫像,何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