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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她去船上拜見,還是請國使駕臨唐坊之地,對唐坊當然都有好處。
“既然王綱首也知道是國使駕臨坊外一百里,就算有扶桑禮官到海面上去迎接,所以國使大人下令停船不進,但我難道還能怠慢?”
她抬手遙指天際邊並看不到船隊帆影的海面,豔紅陽光已經開始西斜,
“唐坊之外一百里海面,都是我坊民的漁場,我也已經收到了坊中漁娘的傳信,慎重迎接豈不是常理?至於我迎接的是陳家還是國使大人——”
她也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王世強,儘管他素有城府,她卻對他太熟悉,能看出他心中不僅對泉州陳家,更是對這位國使大人的暗藏惱怒,她笑語著,
“他們不論哪一位都我唐坊的貴客,更何況國使大人是在泉州市舶司為官,他與陳綱首自然有幾分交情,我當然也免不了寫書信給陳綱首,請他勸動國使大人駕臨我唐坊,雖然不知道成與不成,我去迎接不也是向大宋一表忠心?”
這一世,她十四歲經黃七郎引介與他相識,十六歲相戀,十七歲聽到他在大宋成親的訊息,到如今她年滿二十歲,往事已經過去三年,她終於也等到了久候的時機。
“青娘,看來你今日真正等著的不是陳文昌,甚至也不是向這位國使表忠心吧?”
王世強忍著怒意,想起她不僅和陳家說親,而她與陳文昌互換的相親畫像,居然還落到了樓雲手上,再想到這一回他匆匆下船,不過是因為小廝左平偶然得到機會,窺探到樓雲最近幾日竟然一直把她的畫像掛在艙房床頭,他委實是忍無可忍,
“你唐坊裡建船的事我也知道,太宰府不許外國人建船,你一直有請大宋國使到扶桑為唐坊出面協商的意思,我本來也請我家中的堂伯父王老大人在官家面前保舉了明州通判秦大人為國使,準備從高麗回來時路過唐坊,為你一盡綿力,卻被樓雲壞了事情,半路搶去了國使職務——”
說到這裡,他語氣漸沉。
他知道,她如今公然邀請福建海商進入東海,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為了給這位泉州市舶司出身的樓大人,留個好印象罷了。
而且,她的目的不僅是建船,只怕還是要把他王世強從唐坊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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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前事姻緣
“青娘,樓雲此人精明狡詐,極有城府,卻又心胸狹窄,處處以他泉州市舶司的私利為上,泉州與唐坊相隔遙遠,你雖然與陳家結交,他也未必會對唐坊伸出援手,幫你們建船,但我和黃七哥今年已經在明州買了一家船廠,可以在明州為唐坊建船——”
他懇切勸說,對她這三年一直隱居季家小院,居然沒有對他在大宋成婚有任何反應,他不能不萬分戒備,雖然他心存僥倖,三次上門求親希望與她舊情復和,卻也早就知道後患不小。
畢竟,毀婚之後,他七年前幫助她季家三姐弟建起唐坊的交情,已經半點不存了。
院子裡一直沒有出來的黃七郎,他何等地會看人的臉色,早就喚住了船丁、小廝們縮在裡頭一聲不吭,只等這一男一女自已解決舊怨,不要讓他夾在中間難做人,更難做生意。
“山高皇帝遠,從唐坊到明州港就要七天海路,再從明州到臨安城,沿河也要坐上幾天,中間的風浪兇險不提,我如果一心指望大宋國使為我唐坊出面,只怕我坊中三萬之眾這十年也沒辦法合力建起唐坊——”
她自然不會告訴王世強,她這一兩年已經在扶桑沿岸找著密港,雖然還沒有開始建船,卻也並不需要一定外求於人,
“我坊中之民都是中土血脈,久望故土,雖然不是大宋之民,卻也沒有明知國使到了我唐坊海面,卻不出迎的道理——王綱首多慮了。”
說話間,腳步聲從老街的小小街口上響起,她和王世強同時住口,眼光微側,看向了小街街口,來者是一個五矮身村,頭系乾紅凹面巾,一身青衣短打的宋裝坊民的身影。
“大娘子。”
他馬臉狹長,面目焦黃,雙目不知是因為什麼病因微微凸突了出來,在院邊連綿的青墨桑牆下一站,便像個嚇煞人的地府馬面惡鬼。
他似乎也有自知之明,低頭捧著一張潑墨名刺,恭敬道:
“大娘子,李先生差小人送貼子過來。”
王世強早有準備,便看出是季氏貨棧裡的大夥計季洪,她二弟季辰龍的心腹。他心中冷冷一曬,並不擔心。
他當然也有人在高麗盯住了季老二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