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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鑽進屋子,負氣地重重拉上了格門。
外頭成年男子們一陣鬨笑聲後,院子裡便又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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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所謂平妻
趁著這時節,黃七郎已經在王世強耳邊嘀咕了幾句,說明了這小蕊孃的來歷。
“是她大半年前從坊裡收養來的小丫頭,也是姓季。”
“原來是她?”
他早聽說了她避居小院不出,只收養調-教一個坊中小丫頭的傳聞,想著那小蕊娘那一口柔柔轉轉,罵起人來也只覺得小孩兒心急可愛的宋語,她的口音顯然帶著些江浙味,而完全沒有扶桑土腔,應該是最近被季青辰糾正過來的。
他微笑點了點頭。
那女孩子想必是坊學裡的出眾孩子,才被她看中帶在了身邊。
“這孩子看起來就是機靈模樣,留在你身邊,將來也能和二郎、三郎一般地出色了。”
他雖然是為了挑起出海救老三的話頭,說的卻也並不是恭維話。
這也是他王世強願意娶她這樣生長在外夷的女子的原因。
建坊前的幾百年中,中土遣民們因為代代遠離中土,又不願意遷進扶桑內地被同化,只能在海邊捕魚為生。
他們生活貧困得連漢語、漢字漸漸失傳,有些人連祖宗的姓氏都已經忘記,好在她帶著兩個弟弟流浪到筑紫後,不僅聚集坊民,在異國他鄉開河建坊,也深知如果不想被本地扶桑人同化,不僅要讓坊民們衣食溫飽,也絕不可放棄開學興教的舉措。
比如這小蕊孃的父母兄妹,就和坊中另外二三百戶人家一樣,因為沒有姓氏所以在開坊之後歸附在了季氏名下,成為了季家三姐弟的族人。
他把眼光落回到了她的臉龐上,想要在她眸中尋找到三年前他們曾經同時閃耀過的點點悸動,卻只看到她眼底的平靜無波。
他暗暗嘆了口氣,知道因為三年的毀諾另娶,他和她再也回不到從前,
“王綱首過譽了。”
她心裡明白,時隔一年多,他突然又出現在她面前,當然不是為了救她的弟弟。
只不過,季蕊娘突然跳出來的意外,讓她心裡有了一絲欣喜,激起了淺淺的回憶。
她彷彿看到了前世裡的自己,也曾經這樣有著蕊娘這樣小小的靈俐,比她還要天不怕地不怕,十三四歲初中畢業就敢在父母的安排下,跟著老鄉從山區的貧瘠家鄉走出來,到沿海城市的工廠裡去做女工,為的就是寄錢回家供哥哥讀大學。
直到在城市裡吃足了苦頭,曾經摔得滿身是傷,滿臉是淚,她卻也有著努力後的幸運。
她在生產線上做過山寨的外貿鞋底,在夜市裡擺過五毛一串燙菜的小食攤、在大學城馬路邊上向藝考生們推銷過化妝品、在淘寶上開過三四家小網店,最艱難時還去工地上搬過磚,給醫院進太平間的死人擦過身……
辛苦艱辛中,她終於明白父母的偏心,也悲傷過自己太早的失學。
但她只能依靠自己,別無他路可走。
她之所以還能趕上前二波開網店的潮流,也是因為最無助的時候,曾經在大學城附近的黑網咖裡,尋找別人告訴過她的,網上免費的中專、大學各類專業課程,她曾經漫無目標地遊蕩在網上,迷茫地以為自己能在數不清的網路公開課程裡,學到一技之長。
只為了在陌生的城市森林裡,生存下去……
“我明白王綱首的來意。”
她的眼光掃過那九槓彩禮,經了小蕊孃的事,她終於不想再浪費時間,
“親事就不用再提了,倒是有一件正事,本就應該和王綱首商量。你同船而來的泉州綱首陳洪,他上年寫信向唐坊提起親事前,也提到了福建海商到唐坊來停泊的事情。”
“青娘,我記得當初建坊時,唐坊就與我江浙海商訂下了合契。”
王世強這一次匆匆而來,當然為的就是這件事,
“我們幫你建起唐坊,開坊之後,福建八家海商綱首,所有福建貨船在每月五月初一到十月初一季風期裡,不僅要用三倍停泊費才能在唐坊進港,而且船主也必須有江浙人的入夥才行,如今唐坊倒把這合契忘在腦後了?”
他也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上年送信來的那條福建海船,正在季風期,船主與我們江浙海商沒有半點關係,你卻居然讓他們順利進了唐坊?”
“怎麼會忘?”
她掩唇而笑,早有準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