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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使宴上傳來的管蕭曲聲,就一個人駕船出坊去了,說是要去瞧瞧那國使是不是和畫上一樣俊,奴婢沒有來得及攔住她……”
季媽媽還沒有回答,先出聲的卻是從筑前川姬君生產的小院裡,結束監視任務趕回來的瓦娘子。
這三十歲的婦人既便是來到了唐坊,仍然高梳髮髻,橫插赤金大釵,也不肯換下她往日為巫祝時常穿的,那一身玄色鳥紋絞紅邊的晉式曲裙深衣。
雖然看多了宋畫的季青辰覺得她這樣額頭畫符,曲裙深衣的打扮有些不倫不類,既不像是中原上古的漢代巫祝打扮,也不像是汪氏從魏晉時代傳承下來的高門世族的女仕禮服。
但也許這就是上千年來遷移海外的中土遺民們,代代保留下來的屬於她們自己的東西吧。(未完待續。。)
056 明心自見
“是奴婢教她吹陶隕時,太嚴厲了些,她惱起來,她那些狗兒們又一齊亂叫著,吵得奴婢頭暈,所以才看丟了她,還請大娘子恕罪……”
瓦娘子低垂的眼眸,謙卑的言語,削瘦素淡的臉龐,頗像是坊中一個普通的徐娘半老的媽媽,就算是宋畫裡的最明白事理,最忠心於僱主的老養娘,至多也就是她這般模樣了。
所以她看起來比她身邊沉默不語,神態倨傲的柱娘子、階娘子、扉娘子更為讓人放心。
但季青辰卻知道,這五名巫祝裡唯一不甘寂寞,時時刻刻還想插手坊中事務的人就只有瓦娘子了。
所以,她才會讓季媽媽暫時不要管瓦娘子,還讓她去打理和扶桑人相關的事務,也是想讓她慢慢收心,要知道這坊裡真正關心扶桑內地局勢的卻是季辰虎,而瓦娘子是絕不可能為了重見天日,而去投效於季辰虎的。
這婦人現在還沒敢在她面前挑撥他們姐弟關係,來個借刀殺人之計,報了當初季辰虎南下劫掠的仇怨,那也是因為她深知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是這樣靜不下心,她那些狗兒呢?”
季青辰也有些無奈,知道瓦娘子絕不至於因為怨恨季辰虎而故意為難許淑卿。
畢竟在這唐坊里人見人愛,無論南坊北坊個個都喜歡的人,不是她季青辰,也不是小蕊娘,而是她許七娘子。
就連季媽媽這樣的老巫祝,看到許淑卿和她那些狗兒,都要露一絲微笑。誇她天靈不滅,與萬物同生。要不是巫祝在坊中被嚴厲禁止,季媽媽未必就不想培養她做下一任的大巫祝。
她一時來了興致。要改編唐樂,就敢上門討要巫祝裡密傳的祭樂曲譜,那位掌管巫樂,最不喜歡和人說話的階娘子也是二話不說,擺好了最簡單的祭壇,就給她親口吟唱了一遍。
反倒是瓦娘子這樣,認認真真拘著她,教她吹陶殞,每天不吹上兩個時辰不算完的嚴厲人。在許淑卿面前已經是極少見的了。
就連季辰虎那樣的暴炭性子,和自己的親姐姐惱起來都會喊打喊殺,但他撿回來的許淑卿哭鬧起來,罵著他讓他滾出南坊大屋,滾去找扶桑女人再也不要回來,他也是一個屁都不敢放,至多搔搔頭,被她那六個哥哥拉著出門去喝酒了。
“只要她一走,小狗兒們都跟著扉娘子。半點也不會鬧,大娘子放心,許姑娘和死了的老白才是形影不離,對這些小狗畢竟是不一樣的。”
瓦娘子正說著。也知道季青辰並不想讓許七娘子和狗兒太親近,只要像個平常人一樣過日子就好。
所以去年那條陪了許七娘子十七年的老白死後,大娘子才勸她把小狗送到善於辨認植物。養鳥養狗的扉娘子身邊來,讓她自己好好在南坊和坊裡的姐妹兄弟們一起做工。一起結社,一起出海。
至於什麼通靈不通靈。大娘子壓根就不關心。
大娘子也就是回駐馬寺看望空明那老和尚時,才假惺惺地換了寺奴常穿的灰色僧衣,掛上佛珠,不時還要帶上一尊她親自雕的兩寸小木佛像,送去討那老和尚的歡心。
人都說大娘子是佛前的添香寺奴而有慈悲之心,受佛祖保佑,才能建起偌大的唐坊,但誰不知道大娘子辦起事賺起錢來,那是六親不認,越是宋人越要宰?
當初福建八珍齋的貨物還獨佔扶桑的時候,她秘密囚禁了八珍齋派駐在扶桑的兩個大管事,居然假託是被扶桑海商所害,直接就挑撥了他們和宋商的關係,而當時鴻臚館官辦貿易裡,和扶桑海商合作時間最長的宋商就是福建海商。
這樣的事情別人也許不知道,她瓦娘子在南九州的時候可不是個聾子。
——遲早有一天,叫那季辰虎折在他親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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