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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聽聞他借敘職之便,在關鍵時刻進了臨安,有爭取出使高麗的意思,便使了計,換了四明王家在普陀寺裡開光的壽禮。
如此一來,便讓推薦秦從雲的王老大人被官家訓斥,閉居在家。
李先生站在一邊,聽得她和黃七郎竊竊私語,才知道她如此謀劃,手已經伸到了臨安城的皇宮,心中震驚。
他頓時想了起來,應該是在大半年前朝廷裡的國使人選已定之後,她和福建陳家的議親才驀然由不冷不勢地變熱鬧了起來,現在看來,她全是為了給國使留個好印象。
他雖然早知道大娘子對大宋的關注異乎尋常,仍是對她的步步為營暗暗心驚,不由得就想起,因為有個這樣的堂姐,難怪二郎才會在成年禮後,明明有著大好形勢,卻不吵不鬧,安安分分去了高麗讀書。
季辰龍離開時,留給他的話就是,在大娘子沒有建好海船之前,千萬不要和她作對。
否則,她連季辰虎都敢下手。
果然被他說中。
李文定心裡咋舌,眼望著海面上被查帳逼得到海上打劫,眼前和外人勾結演得熱火朝天的季辰虎,知道他畢竟還是不如二郎明白自己的姐姐。
他這樣思索著,剛才的季青辰卻也明白,她沒有把事情完全透露。
她在泉州蕃坊裡安排了一個小小的唐坊分棧點,那裡的兩個心腹早在半年前就和蕃商斜力刺暗中通訊,教他辨認八珍齋銅鏡真假區別,再助他一舉在趙府門外拿到贓物的事,她留在肚子裡沒提。
蕊孃的二叔就是泉州分棧點的頭目,他前些日子申請要回坊,也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在泉州不小心被市舶司的稅丁發現他和斜力刺過從甚密,所以還是回唐坊避個風頭為好。
但她自問沒有得罪樓雲的地方,不明白他怎麼就一個試探都沒有,馬上就拉攏三郎和她作對,她本來以為他會召她去宋船上拜見的……
至少也要暗示地問一句,她是不是願意放棄對韓參政府的金源支援,再加上一堆廢話blablabla,才更慎重吧?
如果是因為王世強向她求親,他樓雲要為王夫人樓鸞佩出頭,故意壓制她這個**妹夫的狐狸精,這樣公私不分的也太叫人小看了些。
樓雲要是如此人物,王世強又何必忌憚他?
至於樓雲挑撥三郎來和她作……
她遠望海面上九桅福建巨船,樓雲在船頂樓臺上不知是不是已經看清了唐坊的形勢,已經轉身不見蹤影。
她也僅是微微而笑。
她和三郎的意見不和她心裡當然明白,與外人無關,然而不論是這位國使大人還是明州的樓大小姐,如果兩次三番要壞她的事,她自然也不能拱手認輸……
“季媽媽,依你看……”
她當機立斷,轉眸看向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季媽媽,“這位國使大人的用意如何?媽媽今日儘可以直言——”
“坊主下問,老身自然是知無不言……”
這老婦抬起頭,幽暗的雙眼在樓頂火光中深不見底,慢慢說著,
“若老身是大宋國使,來到這東海之上要辦的事既不是拉攏三郎,也不是結交大娘子,他要辦的第一件事應該是——掃蕩八珍齋山寨貨。”
她心中一震,抬眼凝視季媽媽,半晌無語後才笑道:
“……媽媽繼續說。”
“他要辦的第二件事是控制唐坊十二條河道,如此一來,在東海上沒有了山寨貨,福建海商在可以自由進唐坊順利泊船,兩件事缺一不可才能讓福建海商重返東海而獲利,他市舶司裡的商稅必定會隨之提高,不論是用來建船,修整水師,都足足有餘,而在朝廷中——”
季媽媽雖然是內庫管事,卻沒有資格成為二十九人里老會成員之一。
她雖然掌管季青辰的所有嫁妝帳目,打理她的生活起居,以前也是南九州村子裡唯一一個格外擁有三間茅草屋子,專門放置幾百年傳承下來的三四千卷竹書漢冊的中土遺民,然而她卻被嚴禁參加任何坊中的議事。
這一次她說起這些,眼光獨具,條理分明,不由得眾人側目。
季青辰凝神以聽,只見這老婦目視烈火光焰中的深黑大海,緩緩說道:
“國使可以借提親之名,把大娘子誘出唐坊,在船上擒拿回大宋,處置以不守信義之名,偽造奪利之罪,再讓大娘子以海外番首之名,回朝按舊例受趙氏官家厚恩赦罪,冊封賜金,留在臨安終老——如此一來,不僅大宋仁義之名遠播海外,這些年來一直和唐坊交結的四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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