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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墨不好多言,只能叫著人牽馬在了大門前。
夜已經深了,相公卻要離府出門去鋪子裡看生意,樓葉這大管事也被驚動,他趕著下了階,在府門前上來說了一句,道:
“雲哥,現在鋪子已經關門了。你這是要去哪?”
“就打發一個鋪子管事去王祭酒府上問一問,只說鋪子裡調換件送借了的古器出來,駿墨跟著進去看看情形就好了。”
樓雲翻身上馬,不耐煩地說著,“就和以前一樣就行了。”
駿墨知道這是他向來的習慣。
打從他活著從江北軍裡回來,因為差點送了命,樓雲總算明白了一件事。
不守宋人的規矩,隨便和女子說話讓人以為他和樓鸞佩私奔,這就和不敬神靈,不和兄弟姐妹一起共享一起參加淫…祭一樣大逆不道。
不想找死就要懂得禮數。
所以他日後幾乎沒有和樓鸞佩單獨見過面。
他送茶葉、送生辰禮物,從來都是先送樓老大人再送樓鸞佩。
禮物讓貨棧、古器店裡的管事打包,讓駿墨拿著他的貼子去上門相送的。
“相公,家裡有主母,親戚間這些事……”
樓葉上去扶住了馬籠頭。
他不知道樓雲在明州樓家的那些曲折,但他卻知道樓雲這陣子在四川為了些什麼茶葉、古鼎的事和季娘子吵架。
樓雲一直被關在正房門外。今天才翻了身。
他就不明白,雲哥他跪著季娘子的搓衣板難道還沒有跪出點記心來?
好在樓雲在府門前上馬的時候,終於也回過了神來。
他在馬背上打了個轉,恰好回頭看著了他這樓學士府的大門。
門前雙重三山門簷下,掛著一排六個大紅燈籠,照出大門外面三級,大門裡面也是三級的青石階。
大門裡沒有照牆,而是順著地勢繞了個小彎,半攔著視線的是一片伸出來的竹林子。
竹林子後面,是樓府的前堂。
前堂裡面的燈光還沒有熄滅,被驚動的僕人們紛紛向大門看了過來。
在他們身後,是通向中堂的林道,再向裡去,有黃橙色的燈光暖暖地跳躍著。
那是內堂裡燈光。
內堂後面,就是他妻室季青辰的正房。
突然間,深夜的涼意襲來,讓樓雲打了個寒戰,他的額頭卻瞬間滲出了一顆汗珠。
“我這是——”
他雙眼圓睜,在馬背上滿臉驚恐地半張著嘴。
他看了看樓葉,又看了看駿墨。
“相公……”
樓葉欣慰地發現,樓雲總算是回過神來了,“今天太晚了,就算是樓大小姐家裡的事,相公還是讓主母明天出面去打聽?”
駿墨在一邊連連點頭,小聲勸道:
“相公,現在相公有季娘子了,不是以前了。”
樓雲終於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蠢事,他丟了馬鞭,連滾帶爬地下了馬,他提著衣裳前擺就向內宅裡狂奔。
一路上,他滿頭大汗,努力想回憶一下季青辰剛才的臉色。
結果,他只有更加驚恐。
因為他一聽到樓鸞佩的事情, 馬上就切換了狀態。
他就和前十年一樣很習慣地一心想著樓鸞佩,擔心她是不是傷心了,是不是沒人說心裡話了,是不是一個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有了這樣的事,她一定想找他商量的。
他壓根沒注意季青辰的臉色。
——他會被冷暴力凍死的。
他氣喘吁吁地狂飈回了季青辰的正房,卻看到她的房門大敞,房裡的燈光更亮。
驚喜中,他幾乎要為自己的運氣感謝西南夷寨子裡的神靈。
她不像是要用搓衣板砍死他的樣子。
“青娘……”
他貼著牆角,小心翼翼地蹭進了房裡,捏著嗓子喚著老婆。
他覺得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季青辰也許就和他一樣,還沒馬上習慣婚後的生活。
在四川的時候,王世強那混帳隨時都可能暗害她,她不是也沒有警惕心嗎?
正房的內間裡,看起來還有不少僕婦來往走動的人影。
隔著中間的十二扇薄絹大屏風,他甚至還偷窺到勞四娘模糊的背影。
她像是從大衣箱子拿出了前幾日做的新衣裳。
這樣一看,他離開後,季青辰明顯是很活躍,很高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