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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老蔣老童等人負責掩藏在鄉下【這些人後來全部入獄,和我在“一所”成為了互相照顧的牢友】。肖遠委派陳漢華南下找我,我將陳安排在我租來的一個村居里。我與一友聯絡後,香港“黃雀行動小組”派來的兩個接應人員,在湛江被捕【事見當時新聞聯播】。未幾,我的村居在半夜被省廳警察包圍,陳君被帶回武漢羈押數月,【幾乎死在裡面,後來因病保外】我交給本局審查【當時圍捕我們村居時,還有多個朋友在場,現在均可證明,恕不點名】。若干年後,我和肖遠出獄在廣州重逢,重新根據當年各個參與者被捕的日程排查,終於基本鎖定告密者。而那時,被捕判刑十三年的王軍濤,已經經由外交努力,被驅逐到美國了。現在這些人都還活著,歷史終將大白於天下。
再說我在本局被停職審查期間,武漢住瓊追逃小組曾在審訊時與我嚴重衝突,也就此結下了樑子。當時我的局長盧凱森【一個有良知的老大學生,現已去世】,被我的兩封長信打動,暗中同意我在審查期間自尋生路,本局不再追查。那時全國追逃風聲正緊,我自信故鄉土苗山寨足以容我存身;於是自駕摩托,千里單騎潛回湖北避難【此行之艱險驚恐,另文再述】而政治處皆我同事,此後亦未再為難我。
幾經死亡的山野逃亡,最後遍體鱗傷地在夏夜回到了大姐家。進屋立刻昏倒,大姐幾乎無法辨認出我;她流淚用紅花油幫我擦拭血跡傷口和滿身塵灰。就這樣我再次回到了故鄉湖北,回到了一個精密的陷阱之中。
三
輾轉回到故鄉深山小城,因家父的舊部多在當地為官,而我也曾經在該縣委工作,因此當地尚能容我倦足。次年烽火警笛漸稀,我的身份成為了利川捲菸廠的採購員;又得以自在逍遙地出入城市,採購香精、水松紙、醋酸纖維絲束之類捲菸材料。
那年的我27歲,血氣方剛猶未放下心中的孤憤。當廠裡為了方便,同意我長期駐漢工作後,我便開始公開出入並與同道聯絡了。而那時,已經知道熊召政並未逃亡,他和祖慰被登報公開開除出黨【本來就是主動退的】。對此,我當然只能相信他是勇士,是敢於留下來的革命戰友了。於是我們重新開始頻繁交往,一起使酒罵座,一起關注海內外民運的動態。
他是大哥,據他說在省作協遭到許多人的揭發和迫害,但是工資仍然照發,似乎只是不負領導之責了。我那時賃居在黃鶴樓下的一個古肆裡,他沒事便經常來我這裡小坐【現在武漢著名的茅總和我的諸多朋友皆可證明】。他是名流,資訊很多,經常告訴我海外訊息鼓勵我的鬥志。我本來對此惡世並未心甘,當他提議我們應該響應海外民運,也來成立組織開展地下活動之時,我自然是一拍即合,立馬錶示即刻行動。我們倆策劃,先辦一份地下報紙,宣傳民運啟蒙大眾。辦報紙要地下打字印刷所,要錢買裝置且要租安全地方。他說他負責找錢,我負責找地方找人【這個時間段在1990年10月前後】。
武漢長江的下段,有個江中孤島叫天心洲,住著一村農民。其中一家早已進城生活,祖宅老院子計劃賣出。我看中了這個地方的隱蔽和便宜,他卻說還在籌錢,希望我也幫他一起設法。也算是因緣湊合,註定我在劫難逃;就在我和他秘密籌劃之時,我多年未見的一個老兄弟阿西忽然找來了。
阿西是軍人子弟,在宜昌一個只有代號的單位做宣傳工作。他忽然跑來問我和海外民運組織有沒有聯絡,說他偷了一套秘密檔案準備無償捐給他們。我畢竟是做過警察的,問他為何要這樣冒十年大牢的風險做這件事。他說他從小就想幹情報工作,又支援學運,反正這個東西在他手中很危險,也許交給民運組織還能有用。我並未告訴他我和熊召政的計劃,只是對他說,你別拿來,我來幫你聯絡試試,如果需要再說。
阿西走後,我還是遲疑著把這件事報告給了熊召政。他一聽大喜,要我立即去取來。我當面應承了,但是以我的警察經驗覺得此事太不靠譜,就根本未與阿西聯絡。剛過幾天,他就跑來找我問拿回沒有,我託故說聯絡了,我那朋友出差在外,暫時沒法拿到。他怏怏走了,過幾天電話約我去他家【中南電管局某宿舍一樓】,拉我到外面林蔭道無人處中密語,要我三天之內拿到那個檔案,趕赴廣州流花賓館和海外民運組織來人見面交割。他要我當場默記一個電話和聯絡暗語,說一旦對上就可以交付【我另有兄弟陪我去在外面等我,他沒見到,現在均可旁證】。
我口頭答應了,回來琢磨覺得他這個安排有點可疑。因為一旦出事,則意味著他完全沒有責任,可以否定一切。聯想到當初他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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