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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時隔一年半載,宋驍飛也正處於長身體的年紀,長高了,下巴上的小鬍子也破土而出,但榮壽公主好像還是認出了他,1874年在木蘭圍場林海雪原的那一晚,讓榮壽公主太難忘了,溫熱的泉水,嫋嫋的白霧,昏暗的月光,還有光著屁股有六塊腹肌的少年,幻若仙境,這位年輕的守寡少女黯然**,怎麼說呢,享受過那種人間豔福的榮壽公主,就像金庸先生《天龍八部》裡懷念虛竹和尚的大夏國公主,對宋驍飛印象深刻。
年近五十的容閎暈倒後,唐紹儀和詹天佑將他扶起,容蓉過去掐了一下父親的腦門和人中,他才緩過氣來。憂國憂民的張佩綸一看容閎還有氣,決定落井下石,給這位妄圖毒害大清國少年的假洋鬼子致命一擊。在朝堂中,他身份低微,老受位高權重的李鴻章壓抑,有些話不敢說出口,在容閎面前就完全沒這顧慮了,於是趁勝追擊,發表自己驚世駭俗的高見:泰西和中國完全是相反的,泰西是以民為主,中國是以君為主,泰西女尊男卑,中國男尊女卑,泰西的書是從左到右,中國的書是從右到左,泰西先吃飯後喝酒,中國是先喝酒後吃飯,何以如此?因為中國乃是天朝上國,處於地軸之上,泰西是蠻夷之地,處於地軸之下。總之,中國就是比西方先進,西方那一套,在中國根本不適用。
有了這種邪門的理論自信,張佩綸立馬成了“東方不敗”,不管容閎說西方有多先進的東西,他都能以不適用中國拒之門外。並且,他這種歪理邪說很有蠱惑力,在場的文武百官,大人小孩無不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拍手稱快,掌聲嘩嘩的,場面跟看了趙大叔演東北二人轉似的。末了,張佩綸還補上一句,“要是大家非得東施效顰,學洋務,最後就會落得跟容大人這樣,馬褂外面套西裝,不倫不類!”
“馬褂外面套西裝,不倫不類”這一句話,更狠了,形象生動地把容閎半生的心血說得一文不值,而且張佩綸振臂一呼,在場的守舊官員雲集響應,容閎如遭雷霆一擊,一著急,心肌就梗塞了,馬上昏迷不醒。
宋驍飛剛都已經打好了腹稿,要替洋務運動辯護,看到榮壽公主幽怨的眼神,猶豫著走過去沒發言,這時看到容閎昏迷不醒,容蓉哭得梨花帶雨,過去救人要緊。
當場還有學中醫的老太醫圍了過來,跑過來給容閎號脈,容閎說:“我父親是心肌梗,得去看西醫,你們誰認識熟悉的西方醫生嗎?”
老太醫們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什麼叫心肌梗。宋驍飛一想,即便這幫老中醫知道怎麼治,等他們花幾個時辰熬出湯藥來,容閎早就四腳朝天了,他突然想起一個朋友,於是和趕緊和蓉蓉、詹天佑、唐紹儀一起把容閎送到了他家裡。
宋驍飛的這個朋友就是馬格里,注意,是馬格里,而不是被雲南土著殺死的馬嘉裡,他倆是完全不同的英國人。宋驍飛在去朝鮮的路上從劉銘傳手裡救了馬格里一命,兩人就成了好朋友,他不僅是火炮的技術型人才,還是軍醫出生,醫生才是馬格里的老本行。他正好也住在東堂子衚衕附近。
馬格里將容閎安置在客房內,吃藥打針,容閎這才緩過神來。容蓉擦乾了眼淚,對馬格里表示感激,要付診金。馬格里罷手不要,指著宋驍飛說,用生硬的中國話說:“no,我已經很久不幹醫生了,這次是為了宋這朋友才重操舊業,你父親醒了過來,這是太好了,感謝上…帝。”
容蓉點點頭,對宋驍飛表示特別感激,宋驍飛說,你是我的老師,這是應該的,多虧了你教我英文,我才和馬格里成了好朋友。
容蓉向父親容閎介紹了宋驍飛,容閎面色才好了一些,說,“我早聞袁家又出了一個少年俊才,現在還深得中堂大人的喜愛,就是賢侄你呀,你今年多大了?”
“回容叔叔的話,剛剛十七。”宋驍飛上前行禮道,他心裡奇怪,這老頭問我年紀幹嘛?難道要把容蓉以身相許嗎,那正合我意。
“賢侄可有興趣到美國哈佛大學唸書,我跟那所學校的校長是老朋友了。”病榻上的容閎還是念念不忘自己的留學事業。
宋驍飛心裡暗想,靠,這是正宗的美國哈佛大學呀,可不是哈爾濱的佛學院,要是在現代,這麼好的留學機會,浪費了太可惜。但他此時跟著李鴻章,想早點建功立業,便委婉拒絕道:“這,小侄從小就渴望像叔祖那樣征戰沙場,留學海外這種事,還得跟叔父商量,你們也是老朋友了。”
容閎道:“我估計你叔父也不會同意,我以前就跟他聊過,他在朝廷官員中,雖然還算思想開明,但也希望你走科舉功名的大道呀。這次回國本來想招一些官宦子弟,沒想到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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