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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望舒指揮眾人端菜之時,仲晨翻牆歸來,她衝著二王子呲牙挑眉,“辛苦。”
仲晨抹抹額頭,眼睛掃過小姑娘手中炒勺,急速換上諂媚笑容,“不敢當,公幹,公幹。”
早餐吃到一半,望舒就被不請自來的三娘拉到院子門口大樹下,兩個孩子的親孃面露難色,“望舒。”
“但講無妨。”
“我相公、清泉不敢來親自上門拜訪求助。”
望舒回頭,瞄瞄屋裡端著飯碗精神百倍的兩條白龍,回過頭,“嗯。難免。”
“但此事正是要拜託二位上仙。數月不曾落雨,天氣燥熱,大人還能勉強支撐,但幼子每日泡在海水缸中不能出來,否則哭鬧不止。”
白白簡直妙算。
她伸手拍拍三娘手背,安撫這位焦急的母親,“我說說看。不過我除了罷廚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威脅手段。何況落雨之事理應經過天庭准許,如果實在不行,我也不想為難他們。”
三娘想起自古流傳的神話故事裡違背天條私自興雲佈雨的白龍下場,嘆了嘆氣,才道,“總之有勞。大恩大德……”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客氣。我盡力而為就是。”
送走三娘,望舒返回前廳,其他幾人酒足飯飽,靠在椅子上喝茶以助消化。唯有行舒未動眼前清粥小菜,只等她回來一起用飯。
她坐下,剛捏起筷子,就聽仲晨端著茶碗,輕描淡寫,“想下雨啊?”又扭頭看看自家兄弟,“小九兒,咱們可沒接到雨令。”
“你們二位都能興雲佈雨?”她問。
“我不行。”九暄擺手,“我只會下雪下冰雹。二哥可以。”
“不過沒雨令也沒辦法。”小姑娘不無沮喪,“說來也是私心。對了,白白,你簡直是百事通。你昨晚便知道鮫人到了耐受極限了?”
行舒夾了幾樣小菜到望舒碗裡,“做神仙時間太多,多讀些書也是好的。”
“也罷。鄰居那邊也送了咱們不少珠子。天帝正式雨令沒有,不過,”仲晨眼中媚氣如絲,“打個噴嚏留留鼻水也能矇混過關。”
龍族講求雷厲風行。
飯後,一道白光沖天而去,不多時陰雲密佈,幾聲炸雷過後天降細雨。
院外同時傳來幾聲歡呼。
為瞧個清清楚楚,望舒衝到院子裡仰頭瞻仰白龍在雲中穿梭的絕妙身姿。
忽然想起這雨滴乃是仲晨口中所說的“鼻水”,望舒打了一個激靈,忽然一個陰影襲來,她再仰首,羲和已經化為原身,一隻周身通紅的鳳凰正立於她身後,張著翅膀將她護在身下,為她遮風避雨。
她轉頭,其餘幾位站在雨中,身上全不見沾溼。
羲和也是個溫柔的男人。她不由這麼想。
最多一刻鐘,太陽便從幾片烏雲之間探出一個半個明晃晃的圓圈。也就是雲間那個缺口,忽然多出一張龍臉,澄清得亦如雨後的天空——仲晨有對深不見底的迷人藍眼睛。
雖然她沒看見他咧嘴,但那個表情分明是在得意微笑。
出盡風頭過足癮,白龍轉頭飛馳而去。陽光從左側龍角處的豁口照過來,在地上對應出一個類似陰影——那顯然是當初望舒神準菜刀的傑作。
小姑娘再也忍不住,直接蹲在地下,大笑不止。
當然,這天親眼得見白龍真身的京城百姓也不在少數。
半個月後,京里民眾為那慈悲送出及時雨的白龍塑了尊泥胎,端端正正立在龍王廟裡。
全家人也湊了熱鬧,跑去參觀。
仲晨還特地拈了幾根佛香,上去參拜。
平心而論,那塑像惟妙惟肖,眼睛顏色更是一如親眼所見,尤其是左側龍角的豁口也沒忘照實複製。
從廟裡出來,望舒眼尖,正瞧見法海大師那小徒弟端著化緣的紫砂盂匆匆走過。
小姑娘端著下巴,問,“不覺得奇怪麼?”
化作小狗的泰平最先接話,“他師傅竟還未修養完全。”
羲和不屑,“那小和尚出來的地方是道觀。”
話說行舒腰傷基本痊癒。夏秋交匯,夜裡日漸清寒,行舒摟她還不忘開啟自加溫裝置。
當舅舅又一次到訪,揪著白白麵談甚久,結果頗為滿意。又親自拉著望舒,拿出一隻玉佩,“我魂體十數年,唯有這個始終不曾離身,想來也非凡品。望舒今年也已二九年華,不如尋個好日子,儘早了我心願?”
她只得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