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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著臉。他褲腿兩側上的緞子條寬得簡直像輪胎印兒。
“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手氣哪,老兄。”他用一種高度興奮的聲音說,“十次連著押紅,八勝兩和。輪盤賭就是這樣,老兄,就是這樣!”
“真叫人看著心裡發癢,”另外那個人說,“一次就下一千塊錢的賭注,她輸不了。”這兩個人把嘴伸到酒±裡,咕咚咚地很快把酒喝完,又走了回去。
“這些小人物可真沒見過世面,”酒吧間侍者慢吞吞地說,“一次一千塊錢呵。我有一次在哈瓦那見過一個馬臉的傢伙——”
中間賭桌上忽然人聲嘈雜起來,一個帶有外國人腔調的清晰聲音蓋住了人們的喧譁說道:“請您稍微等一會兒,夫人,本賭檯現在收不起您的賭注。馬爾斯先生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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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眠不醒 22(2)
我放下手裡的百加得酒,輕手輕腳走過地毯。小樂隊又開始演奏一曲探戈,這回聲音奏得挺響,但是沒有人跳舞,也根本沒有人打算跳。我向緊左邊那張賭桌走過去,從零零散散站著的人群中間穿過;這些人有的穿著常禮服,有的全身是晚禮服,有的又穿著運動服裝,有的乾脆是上班的衣著。左邊這張賭檯上攤子已經散了,兩個管賭檯的人站在桌子後邊,腦袋湊在一起,眼睛向旁邊瞟著。其中一個拿著一個摟錢耙子在空蕩蕩的下注格子上漫無目的地來回劃拉著。他們兩人都在盯著維維安·裡甘。
維維安·裡甘長長的睫毛顫動著,面色白得很不自然。她站在中間的賭桌旁,正對著輪盤,面前是一堆散亂的鈔票和籌碼。看起來這筆錢數目不少。她用一種冷μ、傲慢、乖戾的語調拉長了聲兒對管輪賭的人說:
“我倒要領教領教,你們這地方多麼寒酸。趕緊動手把輪子轉起來吧,闊莊家。我還要再玩一回,我要把桌子上的錢都押上去。我發現你收錢可夠麻利的,可是一到出錢的時候就哼唧起來了。”
管輪賭的人已經見慣了成千上萬個耍脾氣使性子的賭客。他只冷μ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那種高傲、神秘、不動聲色的態度簡直一點兒毛病也挑不出來。他板著面孔說:“本賭檯現在收不起您的賭注,夫人。您桌面上已經有一萬六千多塊錢了。”
“這可都是你的錢哪,”這姑娘挖苦他說,“你不想撈回去嗎?”
站在她身邊的一個男人想對她說點兒什麼,她飛快地把身子轉過去對他啐了一口。那個人紅著臉躲到人群裡。í欄杆圍起的那塊地方最裡面木板牆上有一扇門,這時開啟了,埃迪·馬爾斯從裡面走出來,臉上帶著從容不迫的笑容,雙手插在晚禮服上衣的口袋裡,兩個拇指露在衣袋外頭閃閃發光。他好像很喜歡這種姿勢。他從收賭人身後慢慢走過來,停在中間賭桌的一角。他慢吞吞地、語氣平和而又不像收賭人那麼客氣地說:
“有什麼事嗎,裡甘太太?”
她猛地朝他扭過臉來,我看見她臉頰上的肌肉一下子繃緊了,好像是精神已經緊張到無法忍受的地步。她沒有搭理他。
埃迪·馬爾斯不緊不慢地說:“如果您不準備再賭的話,請允許我派個人送您回家。”
維維安的臉刷地紅了起來,顴骨顯得更加蒼白了。接著她怪聲怪氣地笑起來,狠狠地說:
“再賭一次,埃迪。我要把我的錢全押在紅上。我喜歡紅,那是鮮血的顏色。”
埃迪·馬爾斯μ然一笑,點了點頭。他把手伸到上衣的內兜裡,掏出一個鑲著金角的海豹皮大錢包,滿不在乎地順著桌子扔給那個收賭的人。“拿出同樣的數來和她對賭,”他說,“如果沒有人反對的話,這一輪兒可就專門為這位女士開啦。”
沒有人反對。維維安·裡甘彎下腰,惡狠狠地用兩手把贏來的錢一古腦兒推到賭盤格子的大紅方塊上。
收賭人毫不猶豫地俯身在賭檯上。他把她的錢和籌碼數了數,垛起來,除了幾個籌碼和幾張鈔票以外把她的錢整整齊齊碼成一小堆,然後用摟錢的耙子把剩下的零頭推到賭盤外面。他又開啟埃迪·馬爾斯的錢包,抽出兩沓每張一千元的票子。他拆開其中一沓,數出六張放到沒拆的那一沓上,把剩下的四張散票子放回錢包,然後把錢包滿不在乎地往旁邊一放,好像扔開的是一盒火柴。埃迪·馬爾斯也沒動那個錢包。除了收賭人以外,看熱鬧的人全部靜靜地站著。他用左手搖動輪盤,手腕隨意一抖,象牙球便沿著輪子上的槽滑動起來。接著,他兩手都抽了回來,在胸前一搭。
維維安的兩片嘴唇慢慢地張開,直到她的牙齒被燈光照著,像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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