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濟慈堂與餿酒(5K)(第2/4 頁)
;鰥寡廢疾者,增配鹿茸三錢、黃芪五兩。有司當以北海玄冰貯靈藥,郡守監驗封匣,違期三日者杖八十。”
令末硃砂批註猶帶腥氣:“凡習此訣而猝亡者,著典獄司驗其經脈,若查丹藥以次充好,主事者黥面徙三千里;若功法有謬,當斬傳功都統於市,曝首九日以儆效尤。”
而從此刻鐵畫銀鉤的詔書處向下方俯瞰,功德碑林的陰影恰好遮住北牆根蜷縮的枯瘦身影,而那些演練哭祭的老人們正被僕役拽著絲絛退場,像極了提線木偶。
她最後看了眼中庭那株掛滿許願牌的百年銀杏,枝椏間垂落的紅綢寫著“願驪陵君多子多壽”——落款是城南棺材鋪,“求元武聖恩澤被蒼生”——背面畫著三隻王八疊羅漢。
當第一片朽葉飄落肩頭時,夜策冷已然轉身,素色裙裾掃過門檻處半條風乾發硬的鹹魚幹,消去了其內醃漬過度的腥氣,而後,朝著典獄司的方向疾步而去。
……
“城東開設的‘濟慈堂’,雖說只是個權貴把控的面子工程,但好歹為貧苦孤老提供了份暖氣,讓他們能度過這漫漫寒冬……每月發放的二石粟米,縱實發僅九成以補倉廩耗,畢竟也救濟過了千人萬人……”
趙青邁進酒鋪門檻時,天光正穿過殘破的屋頂,將滿地碎陶片照得纖毫畢現,她隨手一招,殘破發焦的酒旗分解化作組成它的根根絲線,而後瞬間重構編織縫合,轉變為了一幅薄了些許的新件。
“而若是估算計量驪陵君府這等豪奢之極的府邸,觀其裡內所居的千餘名門客,週迴七里餘的規模,琉璃磚瓦、楠木樑柱、巧工雕飾使用的頻繁,以及地暖、聚靈符陣等設施,造價應該在八百萬緡上下……”
“大秦王朝的經濟體量,約在2.3萬億錢的規模,農業佔比僅為18%,手工業佔比11%,軍方符器工業則高達29%,靈礦採買與流通,亦有23%之多,而每年花在軍隊上的資費,更是在6億緡上下浮動……”
“丁寧開設的酒鋪,看似坐落在這破落的梧桐巷,可靠著長孫淺雪的名頭吸引酒客,二十錢一壺的酸澀劣酒、五錢一碟的鹽水花生,卻是總能賣得火爆,即便扣除了雨雪天歇業,年入也已在千緡以上。”
“所以,他這些年的儲蓄,應該得有五六百萬錢了,在秦朝的背景下,可以說頗為可觀,若是沒有溢價,足以買上七八輛標準型號的符文戰車、數萬石新鮮的粟米,連尋貴權貴門閥的旁支子弟,也未必能比得上。”
“可與此同時,像長陵的熟練匠工,月俸也就兩三緡,城外的農戶,全家歲入更是不過二十緡……總的來說,財富結構嚴重失衡……真正想革除弊病,卻非是輕易能做得到的。”
這般思索了半瞬,趙青早已尋到了在酒鋪尚顯完好的後院處,坐在板凳上吃早面的丁寧。
她心中微動,從不遠處罩著紗縵、對外面的狼籍景象眼不見為淨,因潔癖而封住了氣味流通、卻並未督促丁寧前去清理的長孫淺雪身上,卻是大致明曉了這兩人的打算。
簡單的來說,丁寧之所以留在這危機四伏的長陵,待在仇人的眼皮底下,扮成個酒鋪掌櫃,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謀劃透過岷山劍會,獲得進入到岷山劍宗,用續天神訣彌補九死蠶隱患的機會。
其次,則是他最近從已死的宋神書處,得知了林煮酒尚活著,但被關押在了大浮水牢的訊息後,便想著該如何劫獄讓對方從囚牢中脫困——這件事實在太過艱難,需要在長陵生活的觀察中逐漸把握時機。
此外,也是相近的原因,若丁寧始終維持著這個市井小民的人設,當梁聯之類的巴山叛徒被殺之時,應該不太可能調查得到他的身上。
不過,考慮到她已經解決了丁寧所謂的“陽亢難返”之症,續天神訣和岷山劍會便已非必需之物,再加上劫獄之事畢竟虛無縹緲,得靠著強大的修為支援,可超乎想象的修行速度在長陵容易引人注目。
綜合來看,藉著此次酒鋪被毀之事,以擔心驪陵君府繼續報復為由,搬離原來的住處,遷至白羊洞或更偏遠些的地方,花錢買座小院子,苟起來暗中發育,卻是不失為當下最妥當的方案。
只是,話說回來,夜策冷此次近距離觀察了丁寧、長孫淺雪一眼,前者的偽裝水平不必擔心,縱然用符器反殺一名五境兩名四境頗為驚世駭俗,可後者,畢竟冷傲又少有掩飾,怕是會引起幾分懷疑。
在他們兩人的眼中,夜策冷的真正態度仍是個謎團,不知其究竟向著哪一方,故而,趁著這難得的機會,改在更安全、絕對可以殺穿重圍的地方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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