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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官道:“指揮大人他……他……姓段……官名……官名叫作
天德”丘處機放了小兵,摸到指揮所內去找那段天德,卻是
遍尋不獲。
次日一早,指揮所前的竿子上高高掛出一顆首級。號令
示眾。丘處機一看,赫然便是新交朋友郭嘯天的頭顱,心中
又是難過,又是氣惱,心道:“丘處機啊丘處機,這兩位朋友
是忠義之後,好意請你飲酒,你卻累得他們家破人亡。你若
不替他們報仇雪恨,還稱得上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想到憤
恨之處,反手一掌,只把指揮所前的旗杆石打得石屑紛飛。
好容易守到半夜,他爬上長竿,把郭嘯天的首級取了下
來,奔到西湖邊上,挖了一坑,把首級埋了,拜了幾拜,不
禁灑下淚來,默默祝禱:“貧道當日答允傳授兩位後裔的武藝,
貧道生平言出必踐,如不將你們的後人調教為英雄人物,他
日黃泉之下,再無面目和兩位相見。”心下盤算,首先要找到
那段天德,殺了他為郭楊兩人報仇,然後去救出兩人的妻子,
安頓於妥善之所,天可憐見生下兩個遺腹子來,好給兩位好
漢留下後代。
他接連兩晚暗闖威果第六指揮所,卻都未能找到指揮使
段天德。想是此人貪圖安逸、不守軍紀,不宿在營房之中與
士卒同甘同苦。第三日辰牌時分,他徑到指揮所轅門之外,大
聲喝道:“段天德在哪裡,快給我滾出來!”
段天德為了郭嘯天的首級被竊,正在營房中審訊郭嘯天
的妻子李萍,要她招認丈夫有什麼大膽不法的朋友,忽聽得
營外鬧成一片,探頭從視窗向外張望,只見一個長大道士威
風凜凜的手提兩名軍士,橫掃直劈,只打得眾兵丁叫苦連天。
軍佐一疊連聲的喝叫:“放箭!”倉卒之際,眾官兵有的找到
了弓,尋不著箭,有的拿到箭,卻又不知弓在何處。
段天德大怒,提起腰刀,直搶出去,喝道:“造反了麼?”
揮刀往丘處機腰裡橫掃過去。丘處機見是一名軍官,將手中
軍士一拋,不閃不架,左手一探,已搶前抓住了他手腕,喝
道:“段天德那狗賊在哪裡?”
段天德手上劇痛,全身痠麻,忙道:“道爺要找段大人麼?
他……他在西湖船裡飲酒,也不知今天回不回來。”丘處機信
以為真,鬆開了手。段天德向兩名軍士道:“你們快帶領這位
道爺,到湖邊找段指揮去。”兩名軍士尚未領悟,段天德喝道:
“快去,快去,莫惹道爺生氣。”兩名軍士這才會意,轉身走
出。丘處機跟了出去。
段天德哪裡還敢停留,忙帶了幾名軍士,押了李萍,急
奔雄節第八指揮所來。那指揮使和他是酒肉至交,一聽之下,
正要點兵去擒殺惡道,突然營外喧聲大起,報稱一個道士打
了進來,想必帶路的軍士受逼不過,將段天德的常到之處說
了出來。
段天德是驚弓之鳥,也不多說,帶了隨從與李萍便走,這
次是去投城外全捷第二指揮所。那指揮所地處偏僻,丘處機
一時找他不到。段天德驚魂稍定,想起那道人在千百軍士中
橫衝直撞的威勢,真是不寒而慄。這時手腕上又開始劇痛,越
腫越高,找了個軍營中的跌打醫生來一瞧,腕骨竟是給捏斷
了兩根。上了夾板敷藥之後,當晚不敢回家,便住在全捷第
二指揮所內。睡到半夜,營外喧擾起來,說是守崗的軍士忽
然不見了。
段天德驚跳起來,心知那軍士定是被道士擄了去逼問,自
己不論躲往何處軍營,他總能找上門來,打是打不過,躲又
躲不開,那可如何是好?這道士已跟自己朝過了相,只衝著
自己一人而來,軍營中官兵雖多,卻未必能保護周全。正自
惶急,突然想起伯父在雲棲寺出家,他武功了得,不如投奔
他去;又想那道士找自己為難,定與郭嘯天一案有關,如把
李萍帶在身邊,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