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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影見李宛兒洗淨臉後,一雙小眼睛顯得更加瑩澈閃亮,曬得微微黝黑的肌膚,擋不住整個人的天生麗質,不禁說道:“宛兒,你真好看!”
李宛兒含羞低頭,嬌怯道:“我只是個貧窮人家的苦命孩子,哪似你們大富人家的好看。”
蕭影道:“生在這樣的亂世,都是一樣的。”說到這裡,陡然肚子裡咕嚕嚕一聲叫。
李宛兒笑道:“你肚子餓了吧,我拿東西給你吃。”轉身去拿了幾個紅薯遞給他,又從衣袋裡摸出一粒糖果,說道:“你自小在富人家長大,怕是吃不慣紅薯,這個給你。”
蕭影看那糖果皮殼陳舊,顯是裝在衣袋裡時日不短,望著糖果,雖是饞涎欲滴,卻道:“我不喜歡吃,還是你吃吧。”李宛兒復又將糖果裝入衣袋中。
李宛兒自小便流落街頭山野,更不知父母是何人,家在何地。她四處流浪,飢一頓飽一頓。有一次在洛陽街頭,有位好心人見她可憐,給了她些碎銀和兩粒糖果,她嘴饞吃了一粒,另一粒裝在衣袋裡怎麼也不捨得吃。有時想想自己的遭遇,自也覺悽苦。
自從兩年前遇上韓書彥後,兩人像親兄妹般相依為命,韓書彥帶她來到這裡,好在此處荒地裡紅薯甚多,兩人白天下地挖紅薯,有時上山捕捉鳥獸。鳥獸極難捕捉到,便常常只能以紅薯充飢,聊以度日。
蕭影和李宛兒倚坐牆邊,聊了會兒天,不覺漸漸睡去。睡夢中,驀聽哚哚兩聲輕響,兩人一驚而醒,李宛兒瑟縮在蕭影身後輕聲道:“有鬼……有鬼……”聲音發顫。
蕭影連番遭遇,已然壯了些膽子,雖然自己現下也有些懼怕,但見宛兒害怕的樣子,保護之心頓生,心道:“就算我死了,也要保護她。”言念及此,覺著膽子更壯了些兒,撿起地上的短刀,緩步走到門前,輕輕拉開房門,只見一人滿臉鮮血站在門前,板門開處,撲面而倒。
這人如此面目,又是半夜三更,蕭影膽再大,卻也不知對方是人是鬼、是好是壞?此時也嚇得六神無主;李宛兒更是瑟縮在牆角,作聲不得。
過得一會兒,蕭影回過神定睛看那人,覺著她一動不動,看似不是鬼。只聽那女人弱聲喚道:“救我……救我……”
聽聲音確然是人,而且是個女人。
蕭影驚魂稍定,俯身去扶那婦人,無奈年幼力微,哪裡扶得動。轉頭喊了李宛兒,半拖半扶,將她挪進屋來,關門插閂。
兩人粗略檢視,見她是個道姑裝扮,渾身上下有十幾處傷口,命懸一線。連忙燒來熱水,幫她清洗創口。荒山野嶺並無藥草,只得幫其先行包紮,以防流血過多。又拿來熱水和一些紅薯,她居然咬牙吃了一些,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次日,韓書彥見蕭影並無在自己昏暈時加害,便對之去了敵意。他轉身進入平日李宛兒睡的內室,見床上躺著一個道姑,迴轉外屋,拿起短刀進來,就要將其殺死。蕭影、李宛兒連聲勸阻,他方才罷手。
蕭影說起父母暴屍曠野、無人安葬,李宛兒道:“那條小河就在坡腳,咱們找到小河,順流下去,就能找到他們的。”
連日來蕭影心裡都在想著,好好一個家庭,卻因自己而支離破碎,心裡的傷痛、自責實已達到極點,無時無刻不在罵自己:“你這不孝兒,害死爹媽不說,便連屍骨也不替他們安葬,叫他們死了還遭那蟻獸趴咬。何不該你也死了!”
聽了李宛兒這話,想著爹媽的屍骨得以安葬,禁不住有些喜出望外,當即流著熱淚一連點頭。
三小七高八低、一路小跑,來到河邊,撐了前日李宛兒、韓書彥所用木船,順流而下,不多時便來到了蕭子儀、林若素殞命那座橋前。
上得岸來,蕭影悲從中來,幾要哭暈過去。
淚眼婆娑地在橋上找尋,卻哪有父母的屍首?唯見地上幾處殷紅,不由失聲大哭:“爹爹,媽媽,你們去哪兒了,影兒對不起你們,影兒好想好想你們……”
李宛兒自地上拾起一粒染紅鮮血的石子,扯下自己身上的破布,仔細包好遞給蕭影道:“蕭影哥哥,這個帶在你身上,就好比爹媽跟你在一起了。這兒歹人多,咱們回去吧!”
蕭影心想,父母總之是死了,再怎麼傷心難過,他們總是不能回來了。在所耽擱,當真遇上歹人,又害得兩個小夥伴丟了性命,自己的罪過可是更加大了。
當下跟著兩人躍入船中,奮起雙槳,絕然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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