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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剛一出洞,黑漆漆的洞中一陣簌簌細響,似有東西爬行蠕動。隨即蕭影的手上便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劇痛難當,無奈穴道被點,渾身動彈不得,只好強忍疼痛,不敢稍有作聲,唯恐那咬人的東西攻咬更猛。
不料那東西徑直爬上身來,似乎是條毒蛇。蕭影心下害怕,失聲大叫。
那怪物聽得叫聲,急忙奔回洞中,打亮火折,只見一條手腕般粗細的毒蛇蜿蜒疾走,向洞的另一端而去。
蕭影劇痛難忍,渾身發抖,牙關咬得格格作響。那怪物問道:“小娃娃你怎的了?”
蕭影疼得答不上話來,只是渾身抽動,一張白嫩的臉變成青紫色。
怪物道:“老子餓了一天,這就咬破你喉嚨,吸乾血後將你烤了吃。”說著張開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向蕭影喉嚨咬落。
千鈞一髮之際,蕭影大叫一聲,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不能吃我……我……被蛇咬了,身上……有毒,你吃了我定也……定也被毒死。”
怪物聽後吃了一驚,收齒起身破口大罵:“你奶奶的,老子跟人打架餓了一整天,好不容易順手牽羊,抓了你這細皮嫩肉的小子,原想可以飽餐一頓。現下……唉!”說話間身形微微發抖,顯然飢餓難當。
伸手入懷,從衣袋裡掏出一粒藥丸,塞進蕭影的嘴裡,恚道:“老子先給你解毒,等明兒再吃你也不遲。”話未說完,飛身出洞。
蕭影吃了藥,疼痛立減,但心裡的傷痛未減,心想:“如今兵荒馬亂,人命如婁蟻草芥,殺人流血,本是尋常之事,不想盡有這般喝人血、食人肉的人,世間百態,真是匪夷所思。”
他自幼攻讀詩書,少歷危難,混沌初開,殺人流血也是剛剛才經歷過,危難一件件突如其來,一時之間哪能接受這般殘酷的現實。
蕭影呆臥出神,突聽洞外腳步聲響,隨即那怪物提著兩樣東西進來,似是木頭松柴,隨手往地上一扔,落地聲響,卻又不似柴木之類硬物。
怪物在洞中燒起一堆火,將扔於地上的兩件東西,架在火苗上炙烤起來。
蕭影斜眼看那怪物,只見他肥頭大嘴、身矮膀闊、鬚髮鋼張,模樣兒算是個人,只是有些嚇人而已。
不一會兒,一股焦味撲鼻而來,火堆間噼噼剝剝一陣炸響。
他定睛看時,只見那兩件東西軟軟地架在柴火之上,上面一滴滴滲出血水,血水滴在火炭之上,發出噼噼剝剝的響聲。
那血淋淋的東西不是別的,分明是人的手和腳!
蕭影只看得兩眼,不覺心驚膽戰,背脊發寒,不敢多看,閉上眼睛道:“鬼叔叔,食人肉有違人道,以後不可再吃。”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娃娃可笑之至,哈哈,真是笑死老子了,連自己都將要被我吃進肚子,還在這裡勸我不吃人肉,哈哈。小孩兒家傻頭傻腦的,倒是跟寺廟裡那些個蠢驢一般說話。不吃人肉,難道要我餓死嗎。若非被逼無奈,誰又吃這又酸又臭勞什子的人肉來著!”
他轉頭過去,朝火堆裡看了看,翻了翻烤炙物,續道:“我尋出十餘里才抓到這娘們,瞧她個頭肥重,定是大富人家閨女,這才捉她來吃。後來覺著她太過肥重,其肉雖好,卻比不上你這樣不肥不瘦的小子好吃,反正明日便可吃你,我便將她的腳手砍下來,夠得今晚充飢就成。一會兒給你也嚐嚐,這小妞兒的肉,可算不賴。”
蕭影聽了這些話,發惡欲嘔,只覺這人殘忍之至,明天自己也免不了受他殘忍手段折磨。出了半晌神,又累又疲,迷迷糊糊便睡了去。
待得醒轉,聽得洞外鳥鳴清幽,自己也覺神清氣爽,情知身上的毒在一夜間已然解去,但穴道被封,兀自無法動彈。
一睜眼睛,只見一雙牛目般的眼睛,湊在身前,眈眈打量自己,正是夜間吃人肉那怪人。
見蕭影醒來,那人笑哈哈地道:“小娃娃,你身上的毒去除了,這便殺了你當早點。”
蕭影心下悽苦,閉上雙眼任他宰割。
那怪人說完話轉身出洞,想是去找柴火。
蕭影自幼攻讀詩書,書上有句話叫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個時候,他童稚的心靈怎麼也想不明白,人為什麼是刀俎,我為什麼是魚肉?
此刻方才明白,自己卻真真實實就要成為刀俎下的魚肉了。不禁悲從中來,慟哭不已。
哭聲中,只聽洞外草叢撲撲作響,兩隻野羊咩咩叫著直衝衝地跑進洞來。
細看之下,兩隻野羊身後還跟著一隻不滿一歲的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