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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凜然說道:“這種勞累活兒當然是你家夫君來做!我堂堂七尺男子漢,怎麼能讓自個媳婦兒挺著大肚子受這苦呢,大不了為夫慢些收便是了!”
張娥嬌嗔道:“收麥哪能慢?都說搶收、搶收,當然是搶的越快越安穩。別再囉嗦了,俺心裡清楚著呢!俺叫人算過了,還有半個多月才生呢!”
江和yù再行攔阻,張娥哪裡肯聽。婆婆聽說此事,也來極力嚇阻,被那張娥好一番哄慰,打發了事。
這江家祖田分為兩處,一處在黑裡河畔,給了江和夫妻;一處在村東不遠,留與江恕。分家後兩廂裡雖時常相互幫扶,但多數還是各忙各的。
當時正值五月盛夏,赤rì烈焰,似火焚燒,麥田受那沸氣炙烤,半有枯焦之象。站在黑裡河畔,看那浩瀚田野空曠悠遠,一眼望去不見盡頭,彷彿與天地接壤。微風起時,麥香陣陣撲鼻來襲,令人陶醉;麥浪層層翻滾如海湧cháo,極為壯觀,確是令農家人喜煞。
那張娥來到田中,由於肚腩太大,自然已彎不下腰來,便將鐮刀握在手中,半蹲下身,一步一步倒退著收割。雖然動作仍有些遲緩笨拙,稍慢了些,倒也不礙行事。江和在旁邊見此情形,雖然心疼萬分,卻也不好再拂她意,便好言勸慰幾句,讓她輕緩著些,累了便歇息,自個兒則手腳格外加了緊。
酷暑炎熱,不多時便教人口乾舌燥,眼冒金星,汗水如驟雨般狂流不休,很快將渾身衣襟浸透,和著那泥土與碎葉緊緊貼在身上——即使是平常男子在這種時刻也是苦不堪言,何況一位即將臨盆、大腹便便的婦人?但那張娥卻能狠下心xìng,兀自強撐,手上收割不停,仿似yù與這蒼天爭鬥輸贏。
如此兩rì,倒也沒出什麼情狀,江和不由心中稍安。到了這第三rì,二人進田不久便出了怪事。當時江和正在奮力搶收,張娥在一旁喊他:
“當家的,這天咋yīn了?不是要下雨了吧?”
“啊?這毒辣辣的大太陽,哪來的yīn天啊?你眼花了吧?”江和一開始並未在意,繼續揮舞鐮刀。
“咦!俺都看見閃電了!這電閃雷鳴的,看著一會兒就得下大雨,咱可得忙快點!”
“啊——你別弄了,歇歇,歇歇,說的怪嚇人的……”江和開始jǐng覺有些異樣,心中浮起一絲擔心。
“哎呀呀!這從哪鑽出來一條龍啊,張牙舞爪的!俺的個娘啊!一會咋出來這麼些個啊……”
“娘子!娘子!你這是咋了啊?你可別嚇唬我啊……”江和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裡,僵在那停止了動作。
“俺看的特別清楚,你咋看不見呢?當家的——快救命啊!啊!別抓俺!別抓俺!它們這是想把俺抓走……”隨著一聲尖利的嘶喊,話還沒說完,張娥便重重地躺倒在身後那些尚未收割的麥禾之上。
江和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他急慌慌撂下手中的鐮刀,三步並作兩步奔向妻子躺倒之處,扶起她的上身來。只見那張娥面sè鐵青,雙目緊閉,已是不省人事。江和嚇得渾身哆嗦嗦打了個天大的激靈,一股寒意從腳底直鑽頭皮;驚駭得目瞪口呆、失魂喪魄,哪裡還喊得出半句話來!
正當他六神無主之際,耳聽得何處似傳來嘭嘭作響之聲,低頭一尋,竟來自妻子腹中。撩起妻子衣襟,露出肚皮,那腹中兒猶自拳打腳踢不停,那小手掌、小腳丫隔著肚皮已清晰可見印跡。
也幸虧這江和讀過書識得字,頓時明瞭這恐怕是妻子分娩在即,情急之間猛然想起一個法子來,便拿大拇指用力去掐那張娥的人中穴。幾番動作,張娥終於悠悠醒轉,江和也不由長長舒出一口氣來。
張娥醒來後一臉茫然,仰首問江和:“俺這是怎麼了?咋突然就暈倒了呢?”
江和苦笑:“剛才你是咋回事啊?一會說天yīn了,一會說有閃電,一會說有龍,還要把你抓走……”
張娥突然就怔住了,一雙杏眼眨巴眨巴半響,又把頭扭來扭去,到處瞧個不停,驚奇地問道:“剛才……你真的啥也沒看著?”
江和很是詫異,搖了搖頭,說:“啥都沒有啊!興許你這是熱迷糊了,也該……”
張娥突然就“啊”了一聲,重新躺回地上左右打滾,臉上神情痛苦異常,五官竟全然走了樣。江和不免又慌了手腳,想要去扶她,卻被她一把狠命抓住胳臂,揪得鑽心的疼。江和好一番呲牙咧嘴,拼命忍住,才沒有慘叫出聲來。
張娥痛得連呼哧帶喘,咬著牙對江和吩咐道:“快!快!俺這可能是要生了,快去叫人來!”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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