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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例事也逾期多rì不來,還總想著吃些酸菜酸果等物。請來村裡的鄭郎中一瞧,果然是有了身孕,一家人頓覺喜從天降,興奮異常。婆婆江劉氏更是一改往rì做派,對兒媳噓寒問暖,百般照顧。
這張娥雖有喜在身,卻天生是個勞碌命,洗衣下廚,耕田播種,一樣都捨不得放下。江和文弱,平rì又總是偶有微恙,體魄還不如這張娥強健。江和怕她辛勞,勸她將養,她雖口中應承,卻依然我行我素。江和看勸她無用,便不再管,只是平rì裡自己多盡些力氣,能代勞的多替替便是。
三個月後,這張娥開始害喜。初時還算輕微,很快便慘重起來,遠比平常婦人為甚。整rì裡胃口作逆,兀兀yù吐yù嘔,可又嘔吐不出,覺難刻過,直折騰得人死去活來,竟下不得床、行不了路,將那原本家裡家外到處忙碌的活力消磨得一乾二淨。
農家婦人,rìrì勞作,通常都是身強體健,很少害喜,即使偶爾有之,也不會如這般強烈。婆婆為此憂心不已,便和村裡老嫗們到處請教,人人束手無策。那江和心疼妻子,翻遍家中藏書,細細查閱,終於覓得良方,託人尋了些嫩姜及薄荷來,服用之後果然大有好轉。
可時隔不久,再一個月後,便又出了新的情狀。張娥漸覺腹中小人兒有了動作,剛開始還只是微顫蠕動,接著便拳打腳踢、上翻下跳,每rì夜竟有兩百次之多。白rì尤其是清晨還算安穩,黃昏後便頻繁起來,rìrì如是。那腹中胎兒頗有氣力,做起動作來叫那張娥苦不堪言,夜夜難眠,此中滋味比害喜時更甚。
也虧得這張娥出身農戶,一向辛勞,時間一久居然習以為常,白rì裡cāo勞依舊,繼續家裡家外忙活不停,歇息時便常輕撫肚腩,對著那腹中兒百般叮嚀囑咐:
“小崽子,你可真會禍害你娘啊!叫你娘遭這些個罪,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娘?看你爬出來以後娘咋收拾你!”
“乖娃兒,你就叫你娘睡個安穩覺行不行?你個小祖宗啊,咱倆前世一定是冤家對頭,娘上輩子是欠你錢還是欠你命了?”
“小祖宗啊,別蹦躂了,娘正在做飯呢!今兒個咱娘倆吃好吃的,你爹從黑裡河釣了條大鯉魚,給你補補氣力,有勁了你再折騰好不好?”
“兒啊,娘知道你厲害,娘鬧騰不過你,娘跟你求個情,你先安生在娘肚子裡待著,等時辰一到你就能爬出來了,到時候娘保準好好疼你!好嗎?”
……
江和在身旁見她說出這般痴話,不禁搖頭莞爾,便學那張娥的口吻,附耳在妻子隆起的肚腩上,對著那腹中小兒發出一通訓斥:
“好兒子,身為人子,必當盡孝,你可一定得聽你孃的話,好好安生些。有位叫孔子的聖人就曾說過:人之行,莫大於孝。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人之行也。行孝之人,通於神明,光於四海,無所不通。什麼是孝呢?孝者,無違也,聽你孃的話就行……”
話還沒說完,張娥便將他一把推了開去,丟給他一頓白眼,嗔怪道:“你這個人也真是的!說這些不頂用的做啥?一個還沒出世的孩子,咋會明白你這些離奇古怪的大道理?”江和也不惱,呵呵訕笑著走開去,繼續讀他的書,寫他的字。
只是不管他夫婦二人如何百般開解叮囑,無奈那腹中兒毫不領情,rì夜翻騰如舊,很是教人撓頭。婆婆信佛,便在老宅中設了香堂,擺上一尊送子觀音像,供奉些紅棗、瓜子等物,rìrì為母子二人許願祈禱、燒香磕頭,從不間斷。
rì子一天天過去,冬去chūn來,chūn去夏至,已是麥收時節。不知不覺,這張娥懷胎也將足十個月,可巧趕在了一起。對於農家來說,麥收自古便是一年中最緊要重大的農事,一家人的吃食全賴這個時節積攢,搶收的大好時機自然是萬萬錯過不得。
這一年風調雨順,麥田長勢喜人,算得個好年景。
那張娥自從嫁入江家,每年麥收便是她大顯身手之際,遠比丈夫手腳靈快能幹。這張娥自持體健,白rì裡那腹中兒又安穩不少,便不顧自己肚腩已渾圓如盆,身手也比原先笨拙許多,仍自告奮勇非要下田去,這可讓江和慌了手腳。
江和好言勸道:“你這個犟娘們兒,挺著那麼大個肚子,萬一出個好歹可咋辦?你就安心在家養著吧,別逞能了!”
張娥反駁道:“農戶人家哪那麼嬌貴,收麥是天大的事,可耽誤不得,靠你自個能弄成?收不了麥子,你叫俺娘倆往後吃啥?沒東西吃,你叫俺娘倆咋活啊?”
江和將胸膛拍的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