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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間題解決了，科塔娜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聖約人部隊人工智慧的編碼上。這個外星軟體有一小部分與她相似。在電腦科學領域，好像不可能發生這樣一種平行演進的現象。看起來這幾乎就是她自己的編碼……只是它被多次複製，每次都由於複製程式存在缺陷而產生了一些小錯誤。

可不可能聖約人部隊俘獲過一個人類製造的人工智慧，再把它的複製品廣泛應用於它們的飛船上？要是這樣——複製編碼這麼多次有什麼必要呢？而且為什麼還產生這麼多錯誤？

然而，這些問題無從查考。像她這樣聰明的人工智慧的執行壽命大約是七年，之後會因為儲存器中的內容相互聯絡得過於緊密，發展成致命的無限迴圈，最終導致全面崩潰。實際上，到那時候人工智慧會因變得過於聰明而遭受功能急劇下降之苦。他們是確確實實把自己“想”死了。

因此，如果聖約人部隊在使用人類創造的人工智慧，那所有的複製品也將於七年之內死亡——沒有理由去重新複製那些複製品。這樣做不會延長他們的壽命，因為所有的儲存器中的關聯內容也必須被一同複製。

科塔娜暫停思考她的壽命由於吸收與分析光暈上的資料而減損了多少年。她在先驅型計算機系統裡把自己的智慧發揮到了極致，肯定已大大超過她的設計侷限。這樣做有沒有損失掉她的半條“命”，甚至更多？她先擱置這個想法留待以後思考。要是她找不到辦法接士官長返回地球，她的執行壽命甚至會更短。

然而有一件事她感到奇怪：她在這個外星人工智慧複製路徑的起點上執行一個跟蹤程式，找到了它的複製程式。這組複製編碼極盡錯綜複雜之能事，實際上，它佔據了這個人工智慧儲存器空間的三分之二強；大片的神秘函式一直深入到它的核心部分；它的分支四處延伸進入系統，像一個腫瘤的癌細胞擴散到了人工智慧的全身。

她一個也理解不了。但是，要使用這組編碼並無必要先去理解它。

值得冒險使用它嗎？也許。如果能減輕風險，她會把自己的一部分複製到“無尚正義號”的一個獨立的系統上。這樣的話，要是有什麼不對，她就能刪除這個子系統，而不會影響到自身。

這麼做潛在的好處非常大。她也許可以完全恢復自己的執行能力——即使帶有光暈的資料。

科塔娜檢驗了兩三次她要重寫①的系統：聖約人部隊管理下層甲板的生命維持軟體。既然下層甲板現在已被清空，並無生命，那生命維持系統也就毫無實際意義了。她小心翼翼地切斷了那個子系統與飛船其餘系統的聯絡。

【①　在已有資料的記憶體區域中記錄資料，並且破壞原儲存在該區域中的資料。】

她也重新審視了一遍自己的想法。這個複製的軟體可能要對聖約人部隊人工智慧的“思想”混亂負責。然而，她的“思想”正在被擠壓，差不多什麼也不會剩下，所以風險也許不是太大。

於是，科塔娜啟動了聖約人部隊的檔案複製軟體。它開始移動，起伏有致地向她靠近。她馬上中斷編譯元件與外部的所有聯絡。

神秘函式觸及她的編碼，把它們包裹起來，衝潰了她設定的屏障。

這都是頃刻之間發生的事，但她沒去阻止這個程式。太有趣了，她不想去阻止。

她恍惚感覺她大腦的某個部分迷迷糊糊地開始複製，一條一條地聚集到“無尚正義號”的新位置上。這感覺有些古怪。古怪的不是她可以同時在不止一個地方思考不止一件事情——她已經習慣了多重處理。這是一種不同尋常的古怪——就好像她瞥見了某個東西，奇妙而深邃。

複製結束。複製的編碼再次失去了活性，安全地與被聖約人部隊人工智慧目錄儲存在一起。

科塔娜執行她的整個系統；其他的東西什麼都沒被改變。

她檢查了一遍新複製的系統。它完好無損，除了軟體自身的一些小錯誤——她馬上給予修正——看來功能也還健全。

她啟動新系統，使它隸屬於她的原系統，兩個系統並行運轉著——一個利用軍情局的《英語－聖約語詞典》，另一個利用外星人工智慧的《聖約語－英語詞典》。

如果這個外星複製軟體可以複製她的翻譯程式，它能複製更多她的東西嗎？

不，她打消那種想法。再複製更多她的內容風險性太大，存在太多的未知數。而且，這畢竟是敵人的編碼。在這個複雜的運演算法則中，可能埋設著許多陷阱等著獵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