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陳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脆冷的空氣撞進鼻腔裡,酸溜溜地發麻,他看到陸臻背靠著千年的古城牆仰起頭,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凝著水光。
“……也許你倒下,將不再起來。我是否還要永久地期待……”
陳默走過去挨著他,輕聲哼了兩句:“……也許我長眠,再不能醒來,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脈……”
“陳默。”陸臻抽了抽鼻子,笑嘻嘻的:“我這人是不是特別沒出息?”
“不會。”陳默伸過手去把陸臻的頭按到肩上。
也許你的眼睛,再不能睜開……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懷。
如果是這樣,請不要悲哀,共和國的土壤裡有我們付出的愛。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
陳默記得那天夜裡陸臻趴在他肩上悄無聲息地哭,他說:我怎麼這麼沒用呢?我現在就開始難受了,陳默,你想不想他們?
陳默……陳默……你想不想他們?
陳默用力閉了一下眼,茫然四顧,卻發現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人間”的大門口,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沫沫聽到門鈴響下意識地說歡迎光臨,陳默四下一掃沒有看到苗苑,就對著沫沫說道:“熱巧克力。”
沫沫點頭,手裡的攪拌勺叮叮噹噹地敲在杯壁上,過了一會兒,她泡了一杯熱巧克力,從冷藏櫃裡拿了一份蛋糕出來。其實陳默還沒有開始吃就已經發現不對了,嘗一口只是為了確認一下。沫沫遠遠地看著他,心想,我數到十,如果你發現,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可是陳默只是略微皺了一下眉,習慣性地把自己面前的食物全吃光,如果你曾經餓到胃裡在滴血,就會本能地不浪費任何可以吃的東西。沫沫有點洩氣,然而像她這種女孩子有時候更容易被失敗激起血性,她忽然鼓起勇氣坐到陳默對方去。
“你有沒有發現今天蛋糕有什麼不對?”
“這個也不一樣。”陳默敲了一下杯子:“你們換廚師了?”
“我們沒有換廚師,只是給你吃的東西一直和別人不一樣。”沫沫很激動地說道。
陳默驚訝地挑起眉。
沫沫帶著一種隱密的興奮感在講述,基於好朋友的立場,她完全美化了苗苑的花痴行為,將此包裝為一個少女對想象中的英雄人物的仰慕,這種仰慕是純潔的,透明的,無慾無求的,所以它理應得到更多的讚賞與關注。
所以,陳默,你難道不應該要回報她一下嗎?
沫沫拐著彎說了很大的一段話,而陳默很冷靜地從中提取了精華所在。他忽然覺得這很有趣,作為一個男人他有自尊心,作為一個軍人他有榮譽感,再冷漠的男人也會喜歡被一個年輕可愛的小女孩所仰慕迷戀,這真的很長臉。
沫沫把苗苑租屋的地址抄在一張點餐單上留給陳默,陳默把最後一點熱巧克力喝光,捏著紙條走了出去。沫沫興奮得心頭小鹿亂跳,舉手之勞,完成一個奇蹟般的相遇那會有多美好?
苗苑在床上翻來翻去地煎烙餅,這個城巿的冬天冷得生硬,與她生長的家鄉不符,入冬之後苗苑的身體幾次反覆,終於一下子病倒了。身在異鄉為異客,平常時分不怎麼感覺得到的寂寞孤涼在生病時變得異常明顯。苗苑長吁短嘆地哀怨著她昨天其實應該當機立斷地去醫院打吊針,如果她不是那麼拖拖拉拉對自己的身體抱著不切合實際的美妙幻想,她現在應該就已經好了,她應該笑眯眯地站在人間的櫃檯後面,而陳默應該也已經到了。
她不無哀傷地想象著,不知道她今天早上抱病過去做好的那塊青梅巧克力蛋糕品質是否還能過關?要知道感冒會讓人的味覺退化,而陳默,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嚐出那其中的不同?你的蛋糕師今天舌頭麻木,嘗不出美味。
她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忽然又低低地笑了出來。
苗苑,實際一點,如果他今天能發現你的缺席,就已經足夠歡喜了,做人不應該要求太多。
沫沫打了電話過來問她現在在哪裡。
苗苑毫不客氣地撒著嬌,強烈要求人民群眾發揚互助友愛的精神,要為革命先驅的身體健康大業貢獻力量。
沫沫嘻嘻地笑,說,大禮,我給你送了大禮。
苗苑警惕著:你又偷吃了我什麼東西?我跟你講啊,我藏在櫃子裡的BLABLABLA。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