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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了,有些十天半月後才能恢復,也有些就陽痿終生。為解決這個問題,人們想出一個辦法,把成親的時間錯開:你的閨女先來我家,等十天半月我的閨女再去你家。但往往你的閨女一來,我的閨女就不去了,結果大打出手,親戚也就變成仇人。這方法不行,後來就又發明了“轉親”。
兩家直接換親,叫“兩頭掛橛”。“轉親”是3家以上轉圈換,甲給乙,乙給丙,丙再給甲,所以俗稱“驢曳磨”。“驢曳磨”轉的圈越大越好,也就是參與的家數越多越好。最少是3家,多的達五六家。圈越大,半徑越長,父母的愧疚感,兒子的負罪感,女兒的委屈感,婚姻的難堪和尷尬,等等,就越小。驢拽磨避免了兩頭掛橛的諸多弊病,但操作起來極其不易,需要媒人的高超智慧與嘔心瀝血,有轉而不成媒人氣死者。
但直到婁下31歲,“兩頭掛橛”也沒掛住,“驢曳磨”也沒曳成。原因都是在最後關口,女方一見婁下的樣子,都嚇得尖叫一聲,捂住臉跑了。後來媒人就把給婁家說媒視為畏途,不再登門。
這時,婁燈也27歲了。
婁燈的臉粉嘟嘟,胖乎乎,大眼圓溜溜,小嘴兒紅丟丟;梳一根李鐵梅長頭髮辮子,辮子又粗又黑,耷拉到屁股蛋上。她從小靦腆,不愛說話,不管見誰,都是低頭一笑。偶爾跟人說話,未張口,臉先紅。15歲那年,李長有的老婆跟她開玩笑說:“婁燈啊,瞅你那害羞勁兒,跟露水珠似的,吹股風兒顫幾顫,長大咋給你說婆家呀?”婁燈就羞哭了,哭得哽兒哽兒的。上學時,課本上有3個字她不念,也不寫。一個是“蛋”字,比如說壞蛋呀,王八蛋呀,搗蛋呀;一個是“球”字,比如說球形呀,籃球呀,地球呀,球蛋白呀;第三個是囚徒的“囚”字。課本上選的有葉挺的《囚徒歌》,老師讓她站起來唸,她把“囚”字隔了,念成“徒歌”。老師以為她不認識那個“囚”字,就提示了一句:“囚,囚徒。”可是她仍念“徒歌”。提示了幾次她也不改。老師就惱了,民辦老師,說話也粗,摔了教科書說:“囚、囚、囚徒的囚,又不是球毛的球,你害羞個啥嘛!”全班同學“譁——”大笑起來。婁燈“哇”一聲大哭,捂著臉就跑了。從此就不再上學。那是1972年,婁燈14歲。
女人的羞澀是一種美,是一種品質,是一種高貴和典雅,是一種清純和嬌柔。失去了羞澀的潑婦和娼妓,是沒有陽具的妖精。
就在婁下31歲、婁燈27歲那年,婁燈出事了。
那時,每年三夏過後,都要進行民兵秋訓。公社叫民兵營,武裝部長是民兵營長;生產大隊叫民兵連,專設民兵連長;生產小隊叫民兵排,專設民兵排長。怪屯北邊的升龍崖是天然的靶場,靶子往崖根一靠,再瞎的打家,也不怕脫靶傷人。因此,怪屯就成了公社民兵營的訓練基地,每年都要把全營民兵集合起來,到怪屯的打麥場裡練操,練格鬥,練一二一,然後到升龍崖那裡練瞄準,最後是實彈射擊。
這天正在打麥場裡練跑步,營長的口令喊得極其雄壯威嚴:“一、一、一二一!一二三__四!”跑著跑著,步伐就亂了。營長叫著:“注意步伐!注意步伐!一、二、一!”可是步伐越來越亂,竟有幾個人乾脆站住了。這一站,阻斷了革命征途,整個隊伍都不得不停下。營長大怒:“誰讓你們停下的?我喊立正了嗎?”但沒人聽他的,都把臉扭向營長的右後方。營長回身一瞅,就也呆住了:一個女人,一絲不掛,白亮亮地站在場邊麥秸垛根前,兩隻手抓在屁股蛋上,身體向前挺著,眼裡火光四射,一臉的慾望之色。
這顯然是個女瘋子。
“這哪兒的瘋子?這哪兒的瘋子?快攆走!”營長從貪婪中醒過來,大聲叫道。
李三饃這時是怪屯的民兵連長,說:“營長,她好像是俺們怪屯的婁燈。”
營長說,到底是不是?
三饃說:“樣子是。可是婁燈是個好妮兒,不是個瘋子啊?”
營長說:“瘋子不都是好人變的嗎?快去喊她家裡人去,把她弄走!”
李三饃說:“今兒全村人都到狼洞溝上游修大寨田去了,離這兒三四里哩。”
營長具有很高的軍人素質,當機立斷,大聲命令道:“全體注意!立正!向左轉!目標——升龍崖,跑步——走!”
這叫轉移陣地,或叫戰略撤退。
升龍崖那裡沒有平坦之地,無法進行隊形操練,只好讓大家趴到地上練瞄準。練了一陣兒,偶然抬頭,看見那個白亮亮的女人又攆來了,站在一棵小樹下,仍然挑逗地挺著身子。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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