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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心仔細聽,在耐心地等著我的歸來……
我是不是應該在兩公里站給她發封電報呢?
現在毫無辦法了。太晚了,太晚了。這樣做等於告訴她我走的路線,會把那些追捕的人引來。如果真有追捕的人,那肯定會很快追上我的。不。我必須也迫不得已傷害母親。
我繼續隱忍著思念朝兩英里站走去。這會兒,好像某種更為強烈的願望引導我走向那裡。
天黑前,我到了伯明翰,正好趕上去蒙克夏普頓的火車。那兒就是我準備過夜的地方。
第五章追蹤
當火車把我從伯明翰帶到蒙克夏普頓時,它把我帶入的地方不僅我從未到過,而且根本見不到普通白晝,摸到觸到的都是非常的東西。我被帶進了奇妙的夜晚。幾天前的巨大的流星把這照得宛如白晝。
當時,以往日與夜的更迭奇怪地變得突出了。白天,彗星是報刊上的一件事,激起了一千多人的盎然興趣。但是,它對於我們現在正在進行的那場即將到來的戰事絲毫沒有干擾。它是數百萬英里深邃的太空中遠在中國上空的一種天文現象。我們忘記了它。但是,一旦太陽西落,人們再一次把頭轉向東方,流星依舊對我們施加著影響。
人們等待著它的上升。每晚它都令人驚訝地到來。它升起時比人們想象的要亮,也更大。周邊有某種神奇的變化,呈現出一種深綠色的圓盤狀。它會隨著地球影子的增長而增長,自身也散射。所以,這個陰影不特別分明或過暗。它發出的光像磷光,強度逐漸減弱。刺激性的陽光隱退了。隨著它上升到天穹,隨著太陽的退去,最後一縷白晝光消失了,它那發綠色的白光流洩到當前的世界中,漫射出明亮的聖殿的光,撒在所有的物體上。它把周圍無星的天空變成了深邃無比的藍色。那是世界上最深奧的顏色,是我以往從未見到過的。
我還記得,當我坐在轟轟隆隆行駛的火車向外眺望,我發現紅銅色的光與它的陰影融合在一起。這使我十分驚異。它把我們醜惡的英國工業城鎮變成了鬼魂似的城市。所有的地方都關掉了街燈。人們可以在閃光中看清小字印刷品,所以,在蒙克夏普頓我走在陌生的街上,電燈把影子投到路面上。從點著燈的窗子裡發出桔紅色的光就像是爐前夢幻般的簾子上剪出的窟窿。一個走路輕輕的警察領我去了一家在月光下的小店。一個面色發綠的男人給我開了門。我在那兒住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我開門時發出了很厲害的咔嗒咔嗒聲。從一家髒兮兮的小啤酒店裡散發出啤酒的氣味。還有一位肥胖骯髒的房東,脖子上印著一塊一塊紅斑。外面卵石鋪砌的路上,駛過的車輛發出轟響。
付完帳後,我走出店來到街上。街上回蕩著兩個報販的喊叫和一隻狗的狂吠。那聲音似乎此起彼伏,互相追趕。兩個小販在喊道:“大不列顛在北海的災難,損失軍艦一艘,還有艦上所有的官兵掉入洋海。”
我買了張報紙,走到了火車站,讀到了古老文明的勝利,巨大的艦隻被炸燬,船上裝滿了槍支和炸藥。這是一艘當時最昂貴最漂亮的武器,上面有九百名強壯計程車兵,是由一艘德國潛艇擊中的。我讀著,一股好戰的情緒油然而起。我不僅忘記了流星,甚至忘了到車站買票,忘了去往夏弗姆伯裡忘了一切的先前的打算。
熾煌白天又到了最烤人的時候,人們已忘了夜晚。
每晚,那深邃太空裡的光都美麗,神奇。希望之光越來越顯著地投照著我們。我們都靜下來,對著空間驚歎。我們已忘記了清晨到來的各種聲音,皮帶的揮甩、牛奶車的噪音、塵土飛揚的一天又到來了。人們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汙穢的煤煙在天空中瀰漫。然後,我們再應付這敗壞了的雜亂無章的日常生活。
“所以,生活總是如此。”我們說,“它將來也總是如此。”
一般認為那些夜晚的光芒只是一種壯觀的景色,它對我們沒有什麼重大的影響。只要西歐存在,它只是下層階級不值一提的一部分。他們把彗星看作是不祥之兆。國外,凡有農民的地方,情況就不同了。但是在英國,不再有農民了。每個人都讀過報。在我們和德國人的爭吵未達到最高潮之前的那段平靜的日子裡,報紙已經使人們習以為常。公路上的徒步旅行者、幼兒園裡的兒童至多瞭解整個閃光的雲層中重幾十噸重。當它撞擊地球時,將會出現極為壯觀的景象。無疑,地球上只有一部分人能看到碰撞,在撞擊範圍之外的地方,一切如故。人們擔心,是否我們這一面就是被撞擊的一面。流星在空中會逐漸隱隱閃現,然後越來越大。由於地球的陰影遮住了明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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