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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禮服大衣,戴一頂軟氈帽,亂蓬蓬的灰白鬍子,使人感到他是一個巡迴傳教士。他的夥伴安德魯斯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面容坦率,性情開朗,舉止輕快活潑,好象一個人出來歡度假期,準備不放過一分鐘地盡情歡樂似的。
兩個人都絕不飲酒,從各方面看都是地地道道的黨徒。他們是這個殺人協會的得力工具和殺人兇手。勞勒已經幹過十四次這類犯罪活動,安德魯斯也殺過三次人了。
麥克默多發現,他們很樂意談自己過去的作為,講起來頗為得意,帶著為社團立下過汗馬功勞的驕傲神情。但對目前要執行的任務卻守口如瓶。
“他們選派我們來是因為我和這個孩子都不飲酒,”勞勒解釋說,“他們相信我們不會說出我們不應該說的。這是縣代表的命令,我們必須服從。請你們不要見怪。”
“當然了,我們都是同黨,”麥克默多的同宿人斯坎倫說道,這時四人坐下共進晚餐。
“這是實話,我們可以毫無限制地談論如何殺死查利·威廉斯,或者如何殺死西蒙·伯德,以及過去的其他案子。可是在我們這件事未得手之前,我們什麼也不能談。”
“這裡有六七個人,我要教訓他們,”麥克默多咒罵道,“我猜,你們是不是追蹤鐵山的傑克·諾克斯?我認為他應該得到懲罰。”
“不,還不是他。”
“要不然是赫爾曼·斯特勞斯?”
“不,也不是他。”
“好,如果你們不肯說,我們也不勉強,可是我很願意知道。”
勞勒搖頭微笑。他是堅決不肯開口了。
儘管他倆緘默不言,斯坎倫和麥克默多卻決定參加他們所說的“遊戲”。所以,一天清晨,麥克默多聽到他們躡手躡腳地下了樓,便把斯坎倫叫醒,急忙穿上衣服。這時房門大開,天還沒亮,他們藉助燈光,看到那兩個人已經走到街上,麥克默多和斯坎倫便小心翼翼地尾隨踏雪而行。
他們的寓所靠近鎮邊,那兩個人很快走到鎮外邊十字路口。另有三人早在那裡等候,勞勒和安德魯斯與他們匆匆說了幾句話,便一同走了。可想而知,一定是有重大的事情,所以要用這麼多人。有幾條小徑通往各個礦場,這些人走上一條通往克勞山去的小路。
那裡的礦場掌握在一個極有氣力、精明能幹的人手中,由於這個英國經理喬塞亞·鄧恩精力旺盛、不懼邪惡,所以長期以來,儘管恐怖籠罩著山谷,這裡卻依然紀律嚴明,秩序井然。
天色已經大亮,工人們慢慢上路,有的獨自一人,有的三五成群,沿著踩黑了的小路走去。
麥克默多和斯坎倫混在人群中慢步走去,始終保持能望到他們所尾隨的人。一股濃煙升起,隨著是一陣汽笛的刺耳尖叫聲。這是開工訊號,十分鐘以後,罐籠就要降下去,勞動也就開始了。
他們來到礦井周圍空曠的地方,已經有上百名礦工等在那裡,因為天氣嚴寒,他們不住跺腳,向手上呵氣。這幾個陌生人站在機房附近。斯坎倫和麥克默多登上一堆煤渣,可以從此處望到全景。他們看到礦務技師,這位叫做孟席斯的大鬍子蘇格蘭人,從機房走出來,吹響哨子,指揮罐籠降下去。
這時,一個身體頎長、面容誠懇、臉颳得光光的年輕人,向礦井前走去。在他走過來時,一眼看到機房旁那夥默不作聲、站著不動的人,這夥人把帽子戴得很低,豎起大衣領子遮著臉。一瞬間這個經理預感到死神把它冷酷的手撫到他的心上,但他不顧一切,只顧恪盡職責,要去驅逐這幾個闖來的陌生人。
“你們是什麼人?”他一面向前走,一面問道,“你們在這裡遊蕩什麼?”
沒有一個人回答他,可是少年安德魯斯走上前去,一槍射中他的肚子。這上百名等候上工的礦工一動也不動,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似乎已被嚇得目瞪口呆。這個經理雙手捂住傷口,彎下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向一旁,可是另一個兇手又開了槍,他便倒在地上,在一堆渣塊間掙扎性命了。那個蘇格蘭人孟席斯見了,大吼一聲,舉起一根大鐵扳手向兇手們打去,可是他臉上立刻中了兩槍,也倒在兇手腳旁死去。
這時一陣譁亂,一些礦工湧向前來,可是兩個陌生人向眾人頭上連發數槍,於是人群潰散開來,一些人徑直跑回維爾米薩自己家中去了。
只有少數最膽大的人重新聚在一起,又返回礦山來。這夥殺人犯已經消逝在清晨的薄霧中,他們雖然當著上百名旁觀者的面殺害了兩條性命,卻沒有留下一點證據。
斯坎倫和麥克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