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痴小姐糊塗夢境(第1/3 頁)
洛瑾瑤是魯國公夫婦好容易才得的女兒,生出來時仿若病貓兒一隻,故自小身子就不大好,稍有風吹草動便傷風咳嗽,就得臥床養著,補藥吃了幾大車,也不見身子骨強健,此番被下的藥,多虧了是較為溫和的一種,但即便如此,這夜也是苦了錢金銀,對她不過淺嘗輒止,再若重一些,她這小身子便要受不住。
她得了紓解,一夜好眠,可憐一個錢金銀,好好一個壯年男兒,徒然擁著個美人卻不能得著,深夜裡幾番下狠心要不顧她的身子搓揉一番,奈何一旦瞧著她甜甜的睡顏就是冷不下心。不僅如此,夜裡她口渴要水喝,他還起來服侍了兩三回。明明是他要教訓她,這一夜過去反被她磋磨了。
試了試她的額頭冷燙,端著燈兒湊近了瞧了瞧她消退了不正常紅潤的臉兒,將燈往四角凳上一放,揉一揉酸脹的眼終是放下了心來,待往窗前一瞧,天已濛濛的泛白了,又聽到了公雞打鳴,嘴角一耷拉便覺不大高興,一雙鷹目又往床榻上一瞅,見他織金青綠緞子面的軟被裡鼓鼓囊囊藏著一隻小白眼狼,一時似有所感,只覺整個屋子都變得溫暖靜謐起來,偷偷的滿足的喟嘆了一聲。而後打了個哈欠,掀開被子,將這隻白眼狼往懷裡一摟沉沉睡去。
天光大亮,庭院樹梢上落下的鳥雀都嘰嘰喳喳叫起來,洛瑾瑤睜開眼,只覺渾身痠痛,移動一下手腕子都吃力,想著昨夜發生的事兒,嬌面上就是一紅,頓時就想起了那些被他灌進腦子裡來的淫詩浪詞,什麼“腰肢九細如何抱”,什麼“酥胸已透風流汗”,又是什麼……哎呀,洛瑾瑤一下矇住自己的臉,忽的感覺自己好生輕浮,又是羞又是惱的。
見他還在睡,洛瑾瑤想著自己還有事兒要辦,就悄悄的起來,找著自己的衣裳胡亂套在身上,提著自己的金縷鞋就赤著腳往外挪移,走一步回一下頭,生怕弄醒了他。
昨兒輪到珍珠給錢金銀上夜,故此昨夜她就是睡在耳房裡的,一直警醒著不敢睡死,好容易聽見外書房門響,珍珠一霎披衣走出來瞧,方掀開一條門縫就瞧見那久居二門不出的大奶奶正提著鞋兒站在走廊上,和大爺掛在上頭的燕隼正相互歪著頭打量呢。
這燕隼是大爺的愛寵,羽毛是暗藍灰色,嘴巴是藍灰色,腳爪是黃色,一雙眼兒黑豆大小泛著水靈靈的光,只要不發脾氣的時候就顯得極為精靈可愛,而大奶奶的一雙眼兒也是水靈靈的泛光,珍珠瞅瞅燕隼再瞅瞅洛瑾瑤,一時覺得這個大奶奶和這隻燕隼挺像的,不是說長相,而是在那時那刻她們的眼睛裡所反應出來的可愛嬌憨味兒。
自然,那得是這小東西不發脾氣的時候,它若見著生人可兇悍著呢,追著人的腦袋啄。珍珠生怕那小畜生傷了洛瑾瑤,忙要走出來提醒,就見洛瑾瑤伸手戳了戳燕隼的腦袋,遂趿拉上鞋走了。
珍珠微張了小嘴兒,見洛瑾瑤走遠這才出來,笑望著燕隼,一邊給它添水一邊道:“你這小東西今兒怎麼由著她摸了,感情你和咱們大爺是一樣的,真不虧大爺給你吃了那麼些精肉。”
洛瑾瑤回到瑤池仙苑,一夜沒閤眼的碧雲等三個丫頭忙起身來迎,紛紛道:“小姐,你可受了什麼委屈沒有?”
洛瑾瑤搖搖頭,左右看看道:“明月呢?”
寒煙回道:“在她自己屋裡呢。”想著明月回來時那一瘸一拐的狼狽樣子她便笑了,“真活該她走破了腳,丟了大臉,依著我,小姐給她的懲罰還是輕的。我只見過勸小姐主子們好的,就沒見過像她那樣挑唆著小姐主子們幹壞事的。”
“去把她叫來,我要問她一件事。”洛瑾瑤稍微一想又拒絕了,她不能把功夫耽誤在她身上,便道:“叫她來,就說我要帶她去鳳翔客棧。”
碧雲不敢說什麼,只是神情萎靡起來,而寒煙卻冷笑道:“原本知道小姐與姑爺圓了房,奴婢高興的了不得,想著小姐終是想明白了,沒成想,小姐你還是……哼!沒得讓人瞧不起。”
她把臉色往側面一扭,氣的了不得。
洛瑾瑤被罵了卻反而覺得心裡窩暖,遂望著她道:“知道你不喜我與趙筠見面,但我自有苦衷。寒煙,在那個衚衕裡,你那麼拼命的護著我,我才知道你是真的為我好的,你是個暖心的好丫頭,也不枉了那些年我把你,還有碧雲秋夢你們兩個都當做是姐妹一樣看待。”
寒煙眼眶一紅,往洛瑾瑤腳下一跪,哀哀勸求道:“小姐,那個趙筠您見不得啊。與他私通訊件已是大錯,您再揹著姑爺與他相會,您成什麼樣兒人了,臉面還要不要了。”
碧雲也跪下道:“寒煙說的極是,小姐您莫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