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城(第1/2 頁)
司馬嶸微微詫異地看著陸子修,似有幾分鬱郁和失落:“二公子,你不信我?”
陸子修笑得極為溫和,與年前相見時的笑容一模一樣,又抬手在他臉上摸了摸,柔聲道:“既然你是元生,那就留下來可好?丞相身邊人才濟濟,並不缺你一個,你與我相識八年,難道還比不得在丞相府的數個月?嗯?”
司馬嶸大為頭痛,心知他並不相信自己,可若是就這麼承認的話,恐怕不將元生交出來,以後永無寧日,交出來的話,那就是給自己埋下隱患,一時倒讓他逼得進退兩難。
陸子修繞著他轉了一圈,邊踱步邊打量他,最後負手立在他面前,笑道:“元生膽小,也不比你如此鎮定自若,你從進這座院子起,就始終未曾驚慌過,你說你是元生,當我傻子麼?你潛伏在丞相身邊所圖為何,與我無關,我只希望你老實交待,元生此刻身在何處?”
司馬嶸眸光微閃,懶得再假扮元生的神態舉止,便斂起眉目氣定神閒地看著他,譏諷一笑:“二公子認為我乃他人冒充,無非是覺得我性子大變,只是你又如何肯定,原先那個膽小卑微的元生才是真正的我?”
陸子修皺了鄒眉。
司馬嶸接著道:“我不過是性子忍耐些,不願與他人交惡罷了,卻在陸府受盡欺凌,又被你隨意送走,甚至臨走前差點被打死,這些你可知曉?”
陸子修臉色微變:“你將元生交出來,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
司馬嶸恍若未聞,又道:“泥人尚有幾分脾氣,更何況是我?我一身傷痕拜陸府所賜,你還指望我整顆心永遠撲在你身上不成?我本就不是安分的性子,只是以往敬重你,願意聽你的話,便時刻乖覺,這才讓你誤會我性子軟懦。我雖不敢自詡千里馬,可丞相卻十足是位伯樂,二公子你卻希望將我這匹馬困在身邊,唯你是天,你覺得我願意做千里馬,還是做你的玩物?”
陸子修讓他一番擲地有聲又極盡諷刺的話震得呆立當場,眸中現出幾分痛苦:“我從未將你視作玩物,你竟對我有這麼深的誤會?”
司馬嶸冷冷一笑。
陸子修頓了頓,猛然回過神來,眸色驟冷:“元生在府中從未對我說過這些話,他什麼都悶在心裡,若不是年前受傷被我發覺,我恐怕一直都矇在鼓裡,不過這些事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司馬嶸輕嘆道:“二公子還是不相信我……”
陸子修抬手打斷他的話:“不必再裝,你絕非元生,方才那些話,可是元生親口對你說的?”
司馬嶸再次嘆氣,卻不答他的話。
陸子修微露慍色:“說!”
司馬嶸再次嘆氣,依然一聲不吭。
陸子修沉著臉,回頭吩咐:“上刑!”
旁邊的人略有躊躇,低聲問道:“若他是真的……”
“他不是。”陸子修語氣篤定。
那人便不再顧慮,問道:“大人,先絞斷他一根手指?還是先割下他一塊肉?”
司馬嶸聽得頭皮發緊,忙睜大眼看著陸子修。
陸子修與他目光相接,雖明知他是假的,卻還是忍不住捏緊雙拳,撇開頭頓了頓,深吸口氣:“隨意。”
“二公子!”司馬嶸忽然開口,“我在陸府時身份低微,受打罵也就罷了,可如今離開了陸府,與陸府再無瓜葛,二公子卻又將我抓回來,施以酷刑……難道是逼著我與你恩斷義絕麼?”
陸子修不看他,揮了揮手:“不必聽他說的話,用刑便是。”
司馬嶸大驚,想不到這陸子修竟是個心狠手辣的,左右看了看,心知憑藉一己之力從這裡逃出去並不容易,更何況還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忙定了定神:“既然二公子要與我恩斷義絕,那不妨施以杖刑,二公子曾為了我杖斃奴僕,如今再將我杖斃,如此也好讓我臨死前記得二公子的恩情。”
陸子修聽得心中一片混亂,生怕自己心軟,連忙揮手:“杖刑。”
司馬嶸見有人上前給自己解開繩結,就低頭朝自己看了看,又道:“這長衫由丞相所贈,若是就這麼被打爛了,我心中有愧。”
“囉囉嗦嗦!”那人聽得不耐煩,迅速將他長衫扒下,隨意扔在地上。
司馬嶸讓人架著按在地上,扭了扭身子掙扎一番,將中衣蹭得皺成一團。
陸子修轉過頭,目光落在他露出來的一截後腰上,大驚失色,急忙大吼:“停!”
施刑的人一杖未落,讓他嚇了一跳,那木杖差點砸了自己的腳,急忙雙手穩住,驚訝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