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城(第1/3 頁)
司馬嶸從丞相府小門出去,沒有帶護衛,徑直到了那家器物鋪子。
掌櫃一見他,立刻迎上來,朝他身後瞧了瞧,笑道:“小的正要派人去給公子傳話,想不到公子就過來了。”
司馬嶸原本是打算來碰碰運氣的,一聽倒是生了些驚喜,笑起來:“這麼快就有回信了?”
“可不是!小的派人快馬加鞭送過去,景王殿下當天便回了信,來回用不了多少時日。”掌櫃說著就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遞到他手中,神色頗為恭敬。
這掌櫃也是個精明之人,雖說謝卓並未交代自己效命的這位晏清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且其在京中的名聲竟是丞相男寵,不過此人實在氣度不凡,又暗中與謝卓、景王這樣的人物來往,極為神秘,想必定是不凡之輩,他自然不敢怠慢。
司馬嶸對他的諂媚不以為意,道了聲謝便往裡走了幾步,迅速拆開信封。
信封裡另塞了兩封信,其中一封是司馬善的筆跡,自然是寫給他的,另一封筆跡陌生,應當就是元生寫給陸子修的了。
他收起司馬善的那封,將元生的信拆開來快速掃了一遍,這是他為了兌現當初對陸子修的承諾,特地讓元生寫了送來的,好叫陸子修安心,以後少在自己身上打主意,想不到這元生竟十分沉得住氣,通篇只說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字裡行間都表明他過得極好,至於他身在何處,為何不露面,隻字未提。
元生字跡十分雋秀,想必他作畫的手法也頗為細膩,正所謂字如其人,畫亦如此,難怪當初陸子修一見自己的畫便立刻起疑。
司馬嶸將信紙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又再次倒了倒信封,裡外看了看,確定沒有藏任何線索,這才將信紙摺好塞回去,重新封了口子,遞給掌櫃道:“送去陸府,交給陸大人。”
掌櫃雙手接過:“是。”
雖說整個京城都知道丞相有一個男寵,不過極少有人見過這男寵的真面目,而且司馬嶸每回都挑人少的路走,是以一路都未被人認出來,只是少不得又有幾名年輕女子給他塞瓜果香囊,大晉民風如此,並無深意,他只好微笑接過。
回到丞相府時正是晌午,司馬嶸讓王述之拉著去一起用飯,飯後又一道遊湖,他推卻不過,只好硬著頭皮應下來,見王夫人始終對自己和顏悅色,有些拿不準他們母子二人究竟說了些什麼。不過王夫人出身名門,頗具涵養,無論心中作何感想,也斷不會在面上表露分毫。
是夜,司馬嶸將揣了一整日的信看完銷燬,想起王夫人難以捉摸的態度,最後皺眉敲了敲自己額頭,暗責道:想這些做什麼?難不成自己當真一輩子窩在這丞相府與他相守麼?即便王夫人暗地裡大發雷霆,逼著他娶妻生子,那也是人之常情,自己還去攔著他不成?
司馬嶸揉了揉眉心,再次一愣,越發覺得自己想得離譜了,可這些離譜的念頭一旦在腦中生根發芽,竟止都止不住地瘋長起來,想到王述之有朝一日與某個女子舉案齊眉,心口竟絞痛得厲害。
外面忽然響起不輕不重的叩門聲,司馬嶸猛地驚醒,起身緩了片刻才走過去將門開啟,抬眼看著王述之在夜色中不甚明朗的笑意,神色怔愣,腦中還在盤繞那些揮之不去的念頭。
王述之笑容頓了頓:“晏清,你怎麼了?”
司馬嶸眨了眨眼,忙側身讓開,王述之每晚都要過來待上片刻,彼此已十分默契,自然不用多問,只是想到他每回都要有些親暱之舉,面上忽地有些不自在,又想起畫舫上的情景,耳根也微微發起燙來,莫名一陣心虛。
王述之倒是愜意自在得很,自顧自坐下,給兩人斟了茶,見他案上擺著一些尚未看完的公文,笑道:“我記得你剛來時說自己略通琴棋書畫,如今看來倒也說得沒錯,與處理政事相比,琴棋書畫的確只能算略通。”
司馬嶸不知他忽然這麼說有何用意,只好謙遜道:“丞相過獎。”
丞相身為百官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過問的事何止千千萬,自然不可能事事躬親,因此許多公文都是由幕僚代為處理的,自司馬嶸脫離奴籍以來,便有一部分公文直接送到丞相府交到他手中,他心知王述之雖一直疑惑自己的身份,卻有意放任不管,因此做起事來也不拘謹,該如何辦就如何辦,算是毫不藏拙。
王述之見他在對面坐下,面露不滿,起身湊到他旁邊,緊挨著他,支著額細細打量他微垂的眉眼,抓住他手腕,將他手中的公文抽出來,含笑道:“晏清,若是太子倒了,你的心事了結後,是否該接受我了?”
司馬嶸眼底微微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