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3 頁)
司馬嶸在丞相府住下來,每每走到哪兒都能引來府內其他下人的側目,總覺得這狀況與自己目前的身份十分不符,想起在太守府的遭遇以及陸子修的另眼相待,又想起被人砸過來的橘子與香囊,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大晉好男風之人不少,這元生不會是長得太好看被陸子修給相中了吧?要命!
司馬嶸昨夜睡得晚,今晨又起得早,洗臉都是摸黑的,到現在還一頭霧水,連忙趁著左右無人之際往水塘邊走,蹲下去低頭朝水裡一看,怔住了。
水中的人影十分眼熟,修長的劍眉、狹長的鳳目、挺直的鼻、單薄的唇,拆開來看是自己的,合起來看還是自己的,這是元生的相貌?
“元生,你在這裡做什麼?”身後忽然響起元豐的聲音。
“洗手。”司馬嶸簡短地回了一句,站起來轉身朝他看了看,想起他一路對自己十分友善,人又憨厚,便道,“你隨我過來。”
元豐不解地跟著他,想起昨晚的事,看向他的目光透著幾分崇拜,喋喋不休道:“元生,你幾時學會弈棋的?真是太了不起了!對了,我以後該改口叫你王遲。聽說丞相府裡連名帶姓只用兩個字的下人可不多,走出去身份都不一樣,連著姓喊出來,別人一聽就知道是在丞相身邊伺候的。”
司馬嶸腦中正混沌著,幾乎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只走到不起眼的角落開始解腰帶。
元豐讓他嚇一大跳:“這可是丞相府,茅廁在後面!哎?你在太守府也沒這樣過啊……”
司馬嶸衝著牆無奈地嘆息一聲:“我方才不小心磕著腰了,想讓你幫我瞧瞧有沒有傷著。”
元豐鬆了口氣,隨即又緊張起來,連忙點頭:“快讓我看看。”
司馬嶸掀開後面的衣襬,微微繃起心絃。
“咦?”元豐驚奇地看著他後腰,“你怎麼磕出這麼奇怪的印子來了?”
司馬嶸手一緊:“什麼樣子?”
“說不上來,有些像畫上的祥雲,又不大一樣。”
“可是兩邊相對,和玉如意上面那種雲紋圖差不多?”
“噢!對!”元豐恍然大悟,正好奇地想湊近看一眼,就見他將衣襬放了下來。
司馬嶸心驚之餘激動得雙手有些顫抖,束好腰帶轉身看著他,微笑道:“我也不曾注意磕在什麼地方,沒傷口就不要緊,你快忙你的去吧。”
“哎!”元豐點點頭,也沒多想。
司馬嶸看看天色,猜測王述之快回來了,便往前面走去,只是這一路上心思已經轉了一圈又一圈。
元生與他長得竟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就連腰後的胎記都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便是比自己那孱弱的身子骨健朗一些,他突然有些異想天開,會不會宮中的自己並沒有死,而是同樣換了靈魂,讓元生替代了?
如果真是如此,希望元生那唯唯諾諾的性子別讓人欺負死,好歹撐到自己想法子將他運出宮來。
司馬嶸越想越激動,似乎陰沉的天際豁然開朗,連忙頓住腳步平復了一番情緒,待面色恢復鎮定才抬腳跨過門檻。
日暮時分,外面有了動靜,王述之一身朝服出現在門口,疾步衝進院子,一抬頭看見司馬嶸在正屋裡沏茶,連忙舉著笏板拎著袍擺朝他奔過來,口中急道:“快!快關門!”
司馬嶸有些傻眼,昨晚還見他風流倜儻氣度從容,怎麼一轉眼就跟後面綴著討債鬼似的?
“快關門!”王述之拿笏板指指他身旁的大門。
司馬嶸聽到外面傳來大司馬王豫的聲音,心中詫異,聽從他的吩咐將門關上,又順手將門閂撥到中間。
王述之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就差開口誇他聰明瞭,扔了笏板便急匆匆開始脫朝服,口中吩咐道:“將常服拿過來。”
司馬嶸沒伺候過人更衣,目光轉了一圈才找到他的紫色常服,應了聲“是”,便走過去端起來送至他面前。
耳邊猛然響起拍門聲,大司馬怒氣衝衝:“述之,快給我出來!你是逼著我將郗太尉請到丞相府來是不是?”
王述之顧不上讓人伺候,自己抓過衣裳就穿起來,出口的話卻帶著笑意:“伯父,您快將太尉請回去,此事我不會答應的。”
王豫不拍門了,將嗓音壓低:“皇上如今正虎視眈眈,只等著機會對咱們王氏下手,郗太尉德高望重,他那寶貝么女亦是才名遠播,哪裡配不上你?這門親事迫在眉睫,你不可任意妄為,不答應也得答應!”
王述之將衣裳換好,又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