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1/2 頁)
走進來的是王亭,他見王述之緊閉雙眼,心裡有些惴惴的,便湊到司馬嶸耳側低聲道:“丞相昏迷不醒,太醫那邊卻不開藥方,連李大夫都吞吞吐吐的,這可如何是好?”
丞相府的主人只有王述之一個,剩下的全部都是奴婢,如今多了司馬嶸這麼一個寄人籬下的,還頗受丞相看重,甚至私底下傳他二人親密無比,眼下丞相病倒了,王亭腦子裡未及多想,首先將管事給忽略了,自然而然就將司馬嶸當成可拿主意的半個主心骨。
司馬嶸神色篤定:“聽太醫的便是,太醫不開藥,便是暫時不必用藥。”
“可丞相……”王亭撓撓頭,話未說完就讓外面的腳步聲打斷。
王閣越過屏風探了探腦袋,亦是滿面焦急,壓低嗓音道:“方才太子來過一趟,聽聞丞相尚未醒來,想進來探望,不過被太醫攔下,沒耽擱多久便走了。”
司馬嶸問:“大臣們都走了?”
“都走了。”
“那便好,丞相需要靜養歇息,誰來了都不見。”
“丞相還暈著呢,想見也見不了啊!”王亭與王閣嘀嘀咕咕一番,滿心憂慮地讓司馬嶸打發走了。
內室重歸寂靜,王述之笑著睜開眼從榻上坐起,傾身朝司馬嶸靠過來,抬手捏捏他的下頜,打趣道:“做起主來倒是得心應手啊!”
司馬嶸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手,站起身道:“既然丞相併無大礙,那屬下先告退了。”
“哎——”王述之迅速抓住他一隻手,將他拽回來,“丞相病了,身邊連個侍奉的人都沒有,這丞相做得可是既苦悶又淒涼,你說是不是?”
“屬下拙手拙腳,不如去將亭臺樓閣叫過來。”
“不妥!做戲便要做得似模似樣,若鬧得整個丞相府都知道我在裝暈,萬一訊息再傳出去,那如何了得?”王述之笑吟吟看著他,“旁人來伺候,我得一直裝暈,累得慌。”
司馬嶸無奈地輕嘆一聲,重新在榻旁坐下:“丞相說的是。”
王述之心滿意足:“枯躺著實無趣,晏清既會撫琴,不妨奏一首曲子給我聽聽。”
司馬嶸好氣又好笑:“丞相昏迷不醒,屬下卻撫琴奏曲,這要傳出去怕是更不得了。”
“唉!罷了罷了。”王述之長嘆一聲,重新躺下去,“那我少暈兩日,今夜便轉醒罷。”
司馬嶸忍著笑,未置一詞。
丞相昏迷的訊息火速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當夜不知有多少年輕女子夜不能寐,接著,丞相轉醒的訊息再次傳出去,面露愁容的女子們又重展笑顏,不過一個晝夜的功夫,京城上空竟變天似的忽陰忽晴。
翌日,丞相府門庭若市,大臣們如潮水般攜著厚禮湧來,讓司馬嶸三言兩語攔在了門外,大臣們退了,幕僚們又來了,幕僚們退了,太子又來了。
司馬嶸故技重施,拉住管事,面露痛苦:“肚子痛,我得去一趟茅房。”
前腳太子被打發走,後腳四皇子緊跟而來,司馬嶸剛在牆角露個面又急忙退回去,只聽管事恭敬道:“四皇子見諒,丞相身子尚虛,不便見客,四皇子若是有什麼話,不妨由老奴代為通傳。”
眼下王述之正斜倚在榻上翻書,面色極佳,橫看豎看都不像大病初醒之人,自然是誰都不見,四皇子也並未勉強,笑著說自己是來探望的,客套兩句留下厚禮便離開了。
好不容易清靜下來,司馬嶸走進內室:“丞相,都打發走了。”
王述之滿意點頭,正準備拉著他說兩句話,又聽外面傳來一道尖細高亢的嗓音:“聖旨到——”
“唉……”王述之嘆口氣,抬手將簾子拉上,“這回是不見也得見了。”
佟公公走進內室,見王述之裝模作樣地掀開簾子,正欲下榻相迎,急忙上前將他扶住:“皇上有交代,丞相大病初癒,切莫亂動,坐著接旨便可。”
王述之感激得就差涕淚橫流,忙謝了天恩。
司馬嶸瞧著他那做戲做得樂在其中的模樣,嘴角抽了抽。
佟公公宣了旨意:丞相重病在身,皇上甚為關切,聽聞丞相需要靜養,為其身子骨著想,特允三個月的假,務必要養好了再回去處理政務。
司馬嶸聽得心裡咯噔一聲,對於這個爹,他最深的印象便是臨死前拿兒子擋刀的窩囊樣,如今看來,這親爹倒並不笨,而且還極為聰明。
王述之笑容滿面地接了旨,見佟公公又掏出一道聖旨,面露詫異。
佟公公笑了笑,再宣第二道旨:聽聞丞相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