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3 頁)
”
王述之剛剛站起,就見王豫大步跨入門檻,匆匆走進來,便笑道:“伯父也來了?今日這幕府還真是熱鬧,前腳跟後腳的。”
王豫擺擺手免了眾人的禮,見司馬嶸站在王述之旁邊,著一身寬袖長衫,清峻挺拔,手肘間還搭著那件鶴氅,不由微微一愣,對著他上下打量,疑惑道:“這不是你身邊那侍從麼?怎的這身打扮?”
司馬嶸見他主動問起,便拱手行了一禮:“小人王遲見過大司馬。”
王述之替他補充道:“字晏清。”
司馬嶸:“……”
王豫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不甚在意地點點頭,目光轉向其他人,與他們抱了抱拳便在一旁入座,問道:“述之,聽說你見到京中有秦人的探子出沒?”
“正是。”王述之笑了笑,“不過已經叫人盯著了,暫時按兵不動為好,免得打草驚蛇。”
王豫聽了頓時面露欣慰,垂眸撫著鬍鬚思量半晌,笑起來:“秦國內亂稍平,探子就入了建康,看來秦王正盯著江南,怕是一旦有機會便要攻打過來,屆時皇上再不放我回荊州可就說不過去了。”
司馬嶸聽他這話中之意,似乎回荊州比應對秦國更為重要,不由冷冷看了他一眼。
旁邊一些文臣聽了大驚失色:“秦王野心勃勃,這一旦攻打過來……”
話音剛落,門外又有一人急匆匆跑進來,遞上一道急報:“稟丞相,稟大司馬,兗州牧張勤降了秦國,如今已公然豎起反晉大旗。”
“什麼?”王豫雙目一瞪,立即離席起身,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急報看起來。
廳內眾人無不變色,就連司馬嶸都吃了一驚,反晉投秦並非小事,上輩子卻從未聽聞過,可見那時張勤的抉擇並非如此,看來這兩世當真要完全不一樣了。
王述之拂袖坐下:“兗州收復才不足十年,竟說倒戈就倒戈了,看來朝廷威信堪憂啊,這是再次北伐的大好時機,不可錯過。”
“不錯!”王豫將急報遞給他,眼底隱現喜色,“我這就入宮,請旨帶兵討伐張勤!”
“此事恐怕不易。”開口的是幕府從事丁文石,見王豫朝自己看過來,便道,“大司馬當年收服青州、兗州,已經威望極高,再請北伐便屢屢遭拒,此次恐怕也會如此,皇上若同意北伐,說不定會將此重任交給庾大將軍。”
旁邊的許大人道:“皇上以往阻止北伐,理由是國庫不豐、軍資不足,如今他若是同意,那些便構不成阻礙,既然同意,大司馬自然比庾大將軍更合適。”
許大人一說,剩下的大臣也盡數附議,表示願意聯名上書支援大司馬。
正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司馬嶸忽然開口阻止:“屬下以為,大司馬此行不妥,諸位大人當聯名上書請旨由庾大將軍領兵。”
王豫轉頭,見說話的是王述之身邊一個小小侍從,頓時有些不耐煩,皺眉揮了揮手:“你懂什麼?”
“哎,伯父聽聽又何妨。”王述之笑意盎然,看向司馬嶸,“晏清,你說說看。”
旁邊的大臣們這才注意到司馬嶸,不由齊齊盯著他打量,就連那些早已有過接觸的幕僚也全都看過來,眼中有著幾分探究。
丁文石嗤笑一聲:“晏清兄身在丞相幕府,卻替庾氏著想,這是何道理?是嫌庾大將軍平定南方叛亂的功勞不夠大,再給他增添一道威名,好與我們抗衡麼?”
司馬嶸想不到第一個開口諷刺自己的不是那些老頑固,竟是幕府中的後生晚輩,便沉著眼朝他看過去,不鹹不淡地牽唇一笑:“難道丁從事以為,太子等人在皇上面前誇讚丞相,也是為丞相著想?”
丁文石笑容卡住,讓他駁得啞口無言。
司馬嶸朝王述之看了一眼,見他正盯著自己笑,便道:“丞相請恕屬下直言,此時正值寒冬,北伐於我們不利,大司馬此去只怕適得其反,而庾大將軍新立大功,正躊躇滿志,將此機會留給他,他必不會猶豫。”
王豫聽得黑了臉色,本就脾氣不好,此時更是語帶怒氣:“你一個小小侍從,竟如此口出狂言,我迄今十戰九勝,此戰如何又豈是你能斷言的?竟拿我和那庾茂相比,簡直一派胡言!”
丁文石聽得連連點頭:“晏清兄可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庾大將軍會吃敗仗,大司馬卻不會,更何況,此戰難易又豈是你隨口一說便知的?”
“勞師遠伐,不能久戰。”司馬嶸不見惱色,從容應道,“晉兵久居南方,冬季北征,氣勢上便先弱了一半,再加上江河結冰,糧草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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