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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告訴他,杜雁不知道他和葉初陽的秘密,將來朝堂上或許會因為政見不合與他起紛爭。當下笑道:“這是什麼大事。我還能和小孩子家計較嗎?表哥,你也太過小心。”
杜憫含笑點頭:“你這般想自是再好不過。現在想來,我是愧對孩子,平日對他無暇教導。竟讓孩子讀成了死心眼。”
陸詔沉默了一會兒,道:“表哥放心。我不是那等無情無義之人。”
杜憫嘆了口氣:“我知道。不然也不會將雁兒託付給你。你只是,太心急了些。”
“心急……”陸詔垂眸片刻,嘴角帶上嘲諷的笑:“表哥還在生我的氣?”
“我不生你的氣。”杜憫緩緩搖頭,正經了神色:“你和婉兒不適合,非你一人之過。”
陸詔頓時驚愕:“表哥此話當真?”
杜憫的表情很確定,也很豁達,帶著釋然的笑意:“當真。”陸詔心急,葉明淨的心卻是靜的。陸詔和婉兒不合適。難道葉明淨和他就合適?他何必生氣,只是可惜,有些事,他等不到看的時候了。陸詔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為表可是真的看開了。他幼年失怙,杜憫便是長兄。和杜婉轉鬧到如此地步非他所願。杜憫的威脅他固然不怕,但杜憫原諒他了,心下卻是異常歡喜。說了許多會照應杜雁的承諾。
之後的時日,登門探病的人很多,杜夫人都一一打發了。杜憫的身體一日一日的壞下去,精神好時,他最愛坐在窗前的暖榻上,和杜雁說些家常話。時不時會隔著玻璃看看窗外,好像在等什麼人。
杜雁看在眼裡,也不敢多問。那些登門探病的,大多數客氣的婉拒了。有些人卻是拒不了,也不能拒的。比如內閣首輔林珂,內閣大學士於光愷、張奉英、以及翰林院的親近官員等等。杜憫也都強打著精神接待了。這些人逗留的時間不長,談話的內容他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每當來一位客人,到最後你親都會讓他出來送客。每一位客人都會善意的摸摸他的頭,感慨幾句。他每次都是強忍住悲傷,恭敬有禮的送這些朝中大員離去。他知道,父親這是在託孤。
到後來,拜訪的人越來越少。父親依舊每天凝望窗外,像是還有重要的客人未到。杜雁暗中算了算,卻算不到還有誰沒來。直到某個陽光和熙的清晨,來了一位女子。杜雁才知道父親一直等著的是誰。
葉明淨來杜府的那天,穿的是微服。只帶了馮立、計都和幾個侍衛。沒有用皇帝儀仗,一來是不想讓杜憫外出迎駕。二來,杜憫只是皇子的老師。葉初陽和葉融陽已經公開來看不定期了。她再大張旗鼓的去探望,反而過猶不及。杜憫一不是首輔,二不是重臣。廖其珍致仕時她都沒上門去過。去探望兒子的老師,置好自己的老師於何地?
既然是微服,杜夫人等明知她是誰,倒也不好三跪九叩的行大禮。只能深深的福身,用最恭敬的態度帶她來到杜憫的房間。
杜憫穿著整齊,靠躺在暖榻上,見她來了,於晨光中微微一笑:“陛下,臣身患有疾,不能給陛下行禮了。”
“惜之不必多禮。”葉明淨微微有些恍惚,杜憫的態度出乎她的意料。不像一個臣子,反倒像是對著一個來探病的朋友。驚訝之餘,她也微微一笑,對著馮立使了個眼色。馮立便拉了拉計都的衣袖,帶著他退下。杜夫人一看,也知趣的帶著兒子杜雁退下了。
人都走完了,葉明淨方在暖榻的對面坐下,道:“惜之,從殿試至今這許多年,朕還是第一次見你這般不講究君臣之禮。”杜憫在她面前,一向都是帶著一副最恭敬不過的臣子面具,寵辱不驚、喜怒皆無同,仿若不食煙火。而現在,他竟然脫去了這層面具,葉明淨不可謂不驚訝。
“陛下。那是因為臣是陛下的臣子。為人臣子者,怎可在君前放肆。“杜憫眉宇柔和,微笑而道。
“是嗎?”葉明淨揚了揚眉,敲敲扶手:“讓朕想想。朕還是太女的時候,也見過惜之。惜之對著朕,好像也是恭敬疏離啊?”
杜憫笑:“陛下記性真好。”他咳了兩聲,舒緩了一下氣息,道:“陛下,臣初次見陛下時,陛下雖做男裝打扮,臣卻未眼拙,知道陛下是女兒身。男女有別,自是該恭敬疏離。之後在衡山,知曉了陛下的身份,乃未來之國君。更應恭敬相待。難道臣做錯了?”
“沒錯。”葉明淨隨著他的敘述,也回憶起了往事。久遠的記憶再度翻開,往日的細節在今日看來尤為可笑。陸詔汲汲進取給她出主意,杜憫在遠處悄然觀察,杜婉天真嬌憨,眼裡只有一個表哥,薛凝之被敲幻想,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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