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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聊天。
“我說,小丫頭,你是頭一次來這地下之城吧?”她顫顫巍巍地抓住梅岑的肩膀,滿臉的皺紋因笑容的甜蜜而糾結成了一朵線條豐富的牡丹花。梅岑嚇得幾乎要暈過去了,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在顫抖,從幾根被風吹亂的黑髮到深褐色的皮鞋。她自幼害怕臉部肌肉收縮過度的老年人,主要因為她看過的一個恐怖電影。麥莎和鍾苓半是好笑半是憐憫地看著她。
梅岑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嗚咽著回答:“是——是的。”老太太把她的肩膀握得更緊了,也笑得更熱情了。她提著一個紅藍相間的編織袋,在身邊晃盪著,好幾次重重地打在梅岑的膝蓋上。
“呃……夫人?”鍾苓看見事情搞得越發不可收拾了,連忙出來解圍,禮貌得都有些虛偽了。還是翦偉那句話:她文采不錯。“這個,那個,我們還有要事得辦,不能耽誤太長時間。如果您肯把我的朋友放開……”她期待地凝視著老人。對方也不難纏,爽快地鬆開了鷹爪般乾枯的手指,梅岑的肩窩已經酸酸的,快沒知覺了。她看上去因為老太太終於放開了她而感到由衷的慶幸。
“謝謝您。”鍾苓略略欠了欠身,“嗯,能不能勞駕您告訴我們,‘浪子’專賣店在哪裡?我們要去看一個朋友。”她多餘地加了一句。老人不說話,只一個勁地笑。笑得驚天動地,像決了堤的山洪,瘋狂地傾瀉下來,竟相往外衝,一副不把整個宇宙淹沒不回頭的氣勢。路邊的行人又驚又氣地注視著她。
“怎麼?”鍾苓揚起了眉毛,有些生氣了,“您幹嗎笑啊?”
老太太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捂著肋骨所在的腹部,費勁地抬起一隻骨瘦如柴的手,指著她們背後,繼續咯咯笑個不停。三人疑惑地回頭,聳立在她們身後的,赫然是“浪子”專賣店!
“萬幸。”鍾苓對老太太說,臉色越來越青,看上去馬上要動怒了,“感謝您的幫助。”她咬著牙說。老太太自作多情地衝她擺擺手,踉蹌著遠去了,還在不住地笑著。
她轉向麥莎和梅岑:“進去吧!”她的臉色依舊不好看。也難怪,那瘋癲癲的老太婆也太過分了,讓她們三個初來地下就蒙受了這般侮辱,實在是欺人太甚!
“浪子”專賣店是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它似乎並非一個專賣店,因為裡面著實有魚龍混雜、五花八門的東西。比如帳篷、床單、茶缸、扁擔、信紙、信封、郵票等,它們乍一看上去格格不入,沒有一丁點聯絡,八竿子也打不著。但是梅岑好奇地詢問了手巾櫃檯前的一位笑盈盈的小姐後,終於弄明白了。
“對不起。”梅岑畏縮著走向那位穿著有品位的營業員,對方親切地轉過身,熱情似火地問梅岑:“你好,小女孩(稱呼也不怎麼樣,但豁達大度的梅岑覺得它比“小丫頭”還是強點),想買什麼東西嗎?”
梅岑抱歉地低聲說:“哦,不,我不買東西。我只是想問一下——”她膽怯地瞧了瞧營業員,覺得很對不起她。但她的笑容絲毫未減,梅岑膽子大了些,“我們第一次來地下之城,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瞭解。我想問,既然這兒是專賣店,為什麼賣的東西好像沒有多少聯絡?”
營業員抿嘴笑了:“我們的專賣店叫做‘浪子’,所以賣的是流浪人士的日常用品,怎麼沒聯絡啊?你看,帳篷是用來住的;床單是讓他們打點行李的;茶缸是用來……”
“它真是太奇妙了。”鍾苓也過來了,聽說了這個專賣店的性質後很吃驚,“這樣一個商店,它收益應該——不賴吧?”
“承蒙您厚愛。”營業小姐愉快地說,“各地的商人們紛至沓來,幾乎要把我們的生意擠垮了呢。當然啦,我們也不只是靠賣東西過活,我們還有一項服務呢!要是你們不忙,我就說給你們聽。”麥莎剛說了一個“忙”字,小姐就快活地叫了起來:“啊,真是不錯!”她滔滔不絕地介紹開來了,“現在離家出走的孩子很多,我們公司會送給他一些流浪漢必需品,並指點駐紮地點,所以暫時虧本。但我們很快聯絡到他們的家長,幫助他們找到孩子,領取數額不非的獎金,損失就連本帶息地挽回了。”
“是不是很像詐騙?”當營業小姐忙著去招待一位戴著西部牛仔帽、用暗棕色厚圍巾包住了半個臉的強盜般的顧客,拿給他一套鋒利的匕首時,梅岑用極低的嗓音伏在鍾苓肩頭說。“在我們上面的世界裡好像是違法的,甚至構成了刑事犯罪。”
“既然他們能明目張膽毫無顧忌地開這樣一個專賣店,還坦然地把看似嚴重違法的行為作為一項服務,那就只能說明地下的法律跟我們的不一樣。”鍾苓一臉研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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