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穿戴齊整 ,說:“我送你。”
他讓阿香先出去,在院外的路邊等他。這時大概是早晨五點左右,東方剛剛泛白,有一兩抹紅霞像被人剛剛輕刷上去。院中沒有人,路上也沒有人,寂寂的,只有略帶寒意的風從周身掠過,阿香從來沒有這樣早起外出過,不免心中有些悲傷,有一種被人遺棄的感覺,這是她單純的心以前所沒有過的。
車,輕輕開來,停在她的腳邊。車門開啟,阿香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去了。男人卻是容光煥發,阿香在他的臉上搜尋不到一絲不安的跡象。她想起了一句話,“男人,提起褲子就沒事。”
車開動了,男人拿出一個信封,遞給阿香。阿香一看,裡面裝著一疊錢,她瞄了一眼,知道那是一千元。阿香遞了回去,說:“什麼意思?”
“給你的。”
“不用。”
男人沒再堅持,接過錢,揣進屁股後兜。
後來,阿香曾多次為“不用”這兩個字後悔,她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麼會那樣說?為了自尊?婊子掙的就是丟棄自尊的錢。難道為了讓他明白,她喜歡他?明白又有什麼用呢?難道她喜歡他,她在他眼裡,就不再是婊子了?難道她還想得到他的愛,做他的女友,讓他為她負責嗎?自己究竟想掙點什麼呢?
小姐當中流行一句話:“女人不要上錯床,不要掏錯兜。”
這次,她連兜都不敢或不願掏。
自這晚以後,男人大概一個月或兩個月來俱樂部找她一次。兩個人待在一起先說說話,再去他家過夜。他再也沒有給過阿香錢。有時候,白天,男人帶阿香坐車出去玩,吃飯買單還是阿香。阿香心中就有些不平,後悔當時沒 按規矩辦事。不知道這男人怎麼想,女伴知道這事都笑阿香傻。
有一次,男人跟她說,他老婆出差一個月,讓她住到他家去。
阿香真就去了,兩個人整日不出門,沒完沒了做愛。也就是這一個月,男人不願帶套,說不舒服,阿香也不願他帶套,她喜歡那種直接的沒有障礙的接觸。兩人沉浸在肉慾的歡愉與快慰中,不再想避孕的事,就在這個月,阿香懷上了他的孩子。
該來的例假沒來,阿香買了試紙檢測,結果呈陽性反應。
她想告訴他,但不知如何開口。
他會怎麼想?會不會以為她要敲詐他呢?還是會說,怎麼確定就是我的?她不敢自取其辱冒這個險。
她也不想讓阿歡知道,她不想自己在阿歡面前的最後一點自尊也被撕毀。
妊娠反應使她不能繼續上班,她只有臨時到別處租了一室一廳,買了一大堆即食營養品、紙內褲和婦女衛生用品。
她冒險吃了藥,結果造成大出血。她嚇壞了,只有打電話叫那個男人快來。
男人來了,見到躺在血泊中的蒼白的阿香,忙給她燒水,換洗衣褲,清洗乾淨下身,然後帶她到醫院檢查,打吊針輸血。這一切,他做得冷靜細緻利索,有條理。
阿香住了六天院,他跑前跑後照顧了六天,可是出院那天他卻沒來,阿香只有自己結了賬。出院後,他買了袋水果來看阿香,也絕口不提錢的事。阿香真想當面扔掉那袋水果,大罵他一通。可是她沒有,軟弱的她做不到,也罵不出。她下定決心,再也不要跟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交往了。
銀色的腳鐲(6)
161
和那男人相處,錢都是阿香掏,再加上住院一禮拜,花了兩三千元,阿香的儲蓄就差不多花完了。
平時,她做小姐掙的錢絕大部分都寄回家裡了。�
老家,父母姐妹一共八人,八張嘴湊起來就像個又黑又大又深的無底洞,總也填不滿,他們寫信,寒喧幾句之後,接著就是要錢:父親病了要錢,母親病了要錢,哥哥要娶親了要錢,弟弟該上學了要錢,妹妹升學了要錢,家裡蓋房子要錢。要來要去,有時候阿香也煩,但想到他們要錢也是幹正事,自己當然希望家裡人過得好點,再說,錢留在身邊也怕丟。海口不斷傳說,這個小姐被殺,那個小姐被搶,專門有團伙在小姐半夜下班的道上劫財劫色。阿香就一筆筆錢往外寄,她想,沒有再掙,反正在海口只要有青春美貌,就不愁賺不到錢。
162
出院後,休息一星期,阿香就回世貿上班了。這天晚上,市公安局統一掃黃,世貿歌舞廳當天晚上的坐檯小姐全被警察抓走了。奇怪的是,沒有一個小姐哭爹叫娘,全蹲在派出所的院子裡,嘰嘰喳喳說話。
阿香和另外五個女孩被帶到一間辦公室問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