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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三人。王鴻興故去之後,遂由三臣嚴立門戶,定規律,傳徒授藝。直至今日,華北各省縣市皆有講演評書的藝人。評書的藝術是大眾化的,近日最為盛行。偉大的藝術實是王鴻興三臣師徒成就的。
評門是團柴的(2)
在清朝最盛的時代,說評書都是“拉順兒”(管拉場子撂地調侃兒叫拉順兒),還沒評書茶館呢!北平老人凡五十歲以上的人,都聽過拉順兒的玩藝。在那評書的場地,是用幾十條大板凳排列好嘍,當中設擺一張大桌,上置木質香槽一個,內放鞭杆香一根。預備此物是給“詢局”的人們“抿草山鉤”使用的(江湖人管聽玩藝的人們調侃兒叫詢局的。抽旱菸調侃兒叫抿草山鉤)。又放鐵板一塊,小錢笸籮一個(在最先是用量米糧的升兒),每逢說完了書打錢使用。說書的藝人到了上場的時候,得注意桌子後頭板凳上坐著的人,按他們的規律,生意人聽書是白聽不用花錢的。可不能坐他的龍鬚凳(桌前兩條大板凳,叫作龍鬚凳兒),必須坐在桌後的凳兒上。見了面彼此各道“辛苦”,不用多言,說書的就知道他是生意人了。說書的藝人到了場內,往“乍角子”上一迫(管凳子調侃兒叫乍角子,坐著叫迫著),掏出手巾放在桌上,把撂地預備的扇子順著擱下,然後掏出所用的醒木。到了開書的時候,說書的藝人必須先說幾句引場詞兒。說引場的詞兒最好是以扇子,或是毛巾,或是醒木說一套詞贊為美。就以醒木為贊說,說書的藝人左手執扇,右手拍醒木,說的醒木詞是:“一塊醒木七下分,上至君王下至臣。君王一塊轄文武,文武一塊管黎民。聖人一塊警儒教,天師一塊警鬼神。僧家一塊勸佛法,道家一塊勸玄門。一塊落在江湖手,流落八方勸世人,湖海朋友不供我,如要有藝論家門。”說完這套詞兒,然後才能開書。
凡是江湖藝人,不論是幹哪行兒,都得有師傅,沒有師傅是沒有家門的,到哪裡亦是吃不開的。就以說評書的藝人說吧,他要是沒有家門,沒拜過師傅,若是說書掙了錢,必有同行的藝人攜他的傢伙。攜傢伙的事兒是:同行的藝人邁步走進場內,用桌上放的手巾把醒木蓋上,扇子橫放在手巾上,然後瞧這說書的怎麼辦。如若說書的人不懂得這些事兒,他就把東西物件,連所有的錢一併拿走,不準說書的再說書了。如若願意幹這行兒,得先去拜師傅,然後再出來掙錢。生意人攜傢伙的事兒,在我國舊制時代之先是常有的事,不算新鮮。到了一入民國時代,因而改變,這種事可就看不見了。如若再有人攜傢伙,沒有門戶的人喊來警察和他打官司,攜不成人的傢伙,反倒法院能判他個詐財的罪名。那麼,在當初有攜傢伙,有門戶有師傅的藝人應當說什麼呢?在說書的見有人把傢伙用手巾蓋上,扇子橫著壓上,說書的藝人就知道這人是來攜傢伙的,不能翻臉打架,得沉住了氣兒,用左手拿起扇子來說:“扇子一把掄槍刺棒,周莊王指點於俠,三臣五亮共一家,萬朵桃花一樹生下(說至此放下扇子,將毛巾拿起來往左一放),何必左攜右搭。孔夫子周遊列國,子路沿門教化。柳敬亭舌戰群賊,蘇季子說合天下。周姬佗傳流後世,古今學演教化。”說完末句的時候,得用手拍醒木一下。遂又開書再往下說書,盤道的江湖就不敢再說什麼了。如若說書的藝人為人忠厚老實便罷,倘若為人狡猾一點,說完了這套詞兒,再用毛巾把醒木蓋上,扇子橫在毛巾之上,叫這盤道的生意人給拿開。盤道的按著江湖規 律他另有一套詞兒,亦是伸左手拿扇子,然後說:“一塊醒木為業,扇子一把生涯,江河湖海便為家,萬丈波濤不怕。”再拿開毛巾,放在左邊,右手拿起醒木說:“醒木能人制造,未嵌野草仙花(評書的醒木定規律不準使用花木頭,亦不準在醒木鑲什麼),文官武將亦憑他,入在三臣門下。”說完拍醒木,必須替說書的先生在場內說下一段書來。幫完了場子,然後再走。比如說書的藝人又將毛巾蓋上,扇子橫上了。這盤道的若不會說這套詞兒呢,按規律他得包賠說書的一天損失,說書的每天能掙一元錢,他就得賠一元。在早年,凡是好喜盤道的江湖人,都是閱歷很深,久闖江湖,是生意門的規律必須盡知,才敢去攜人呢。如若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對於藝人的規律只有個一知半解,攜不成人家,準得折(念蛇音)了鞭的。
說評書的藝人,最好講究託杵的徒弟(生意人管向聽書的客座要錢調侃兒叫託杵)。早年說評書的收徒弟,做徒弟的跟著師傅在場內聽活兒(聽活即是學書),每到了要錢的時候,徒弟得拿著笸籮,順著凳子替師傅向聽書的人們打錢。自從清末光宣時代,說評書的收徒弟多為“詢局”的下海。從前聽書的人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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