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木有絲毫特異之處。
他以手支額,坐在樹下,樹上的秋葉,已自蕭蕭凋落,使得這寂寞深山中的初秋天氣,更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意,也使得這初秋天氣中的寂寞少年,平添了幾分淒涼心境!
他苦苦思索著這些他無法解釋的疑團,竟忘去了探究他的同門兄妹為何直到此刻還未下山的原因,伸手入懷,取出了那條淡黃的絲絹,也觸及了那隻不知是太多的愚笨,抑或是太多的智慧方自使得它自撞山石而死的山鳥那冰涼的羽毛。
於是他悲哀地、自嘲地微笑了一下,握緊絲絹,取出死鳥,展開絲絹,那蒼勁而熟悉的字跡,立刻又在他心底引起一般衝激的悲哀浪潮,他合上限簾,嘆息一聲,再張開,只見上面寫的是:“餘一生雖殺人無數,然所殺者無不可殺之人,是以餘生平雖然可日無憾……”
南宮平為之長嘆一聲,他仔細地體會這“無憾”兩字其中的滋味,暗中不禁長嘆自語:“這兩字看來雖平凡,其實卻不知要化多少精力,忍耐多少痛苦才能做到,而我呢!……”
他想起方才死在他劍下的道人:“我傷了此人,心中能否無憾?”他也想起那道人方才的言語,“師傅他老人家一生無憾,怎會做出他口中所說那樣的事!”
於是他信心恢復,寬然一笑,接著下看:“然餘無憾之中,亦有一事,可稱遺憾……”
南宮平心頭一冷,立即下看:“十餘年前,武林中盛傳一人,劣跡昭彰,餘心久已深恨之,適逢其人又傷餘一友,是以餘仗劍而出,將之斃於劍下,然事後餘卻知此事實乃餘友之錯,而那平素惡行極多之人,於此事中,反是清白無辜,是以餘……”
下面的字跡,突地為一片鳥血所染,再也看不清楚!
南官平方自看到緊要之處,此刻自是急怒交集,但鳥血已乾,縱然洗去,字跡亦將模糊不清,他劍眉雙軒,雙拳緊握絲絹,呆呆地愕了半晌,心中突又一顫:“難道這片血跡,是自師傅他老人家身上流出的!”
一念至此,胸中熱血倏然上湧,倏然長身而起,只覺滿懷悲激,無可宣洩,方待仰天長嘯一聲,目光突地瞥見那隻鮮血淋漓的死烏屍體!
一時之間,他不知是該大笑三聲,抑或是該大哭三聲,頹然坐回地上,目光凝注死鳥,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只得跳過那片血漬,往下接看,烏血的下面,寫的是——“是以餘將此人交託於汝,望汝好生看待於她……”
南宮平雙眉一皺,詫聲自語:“她……?她……她是誰?”愕了半晌,再往下看:“臨行匆匆,餘亦不能將此事盡告於汝,然汝日後必有一日,能盡知其中真相,餘往日不能善於待汝,亦是餘生平一憾,唯望汝日後戒言戒惡,奮發圖強,勿負餘對汝之期望!”
這寥寥數十字,南宮平反來複去,竟不知看了多久,只覺這淡黃絲絹上的字跡,越看越見模糊,吹在他身上的山風,寒意也越來越重!
“臨行匆匆……”他口中喃喃自語,“難道……難道師傅他老人家真的死了麼?……”於是,兩行熱淚,終於奪眶而出。
悲哀,加上懷疑,這滋味的確令他無法忍受,“日後必有一日,能盡知此事真相……”
但這一日,何時方至?“餘往日不能善於待汝,亦是餘生平一憾……”他伸手一拭面上淚痕,仰天呼道:“師傅,你老人家一直對我是極好的,我也一直感激你老人家,你老人家難道不知道麼?”
他茫然地用自己的手掌,在淺淺的草地上掘了個淺淺的土坑!
然後,便將那隻死鳥,仔細地埋葬在這淺淺的土坑裡。
他纖長而蒼自的手掌,都已沾滿了褐黃色的泥土,上坑拍平,一聲嘆息,他任憑泥土留在手掌上,口中卻又不禁喃哺自語:“我與你終是有緣,是麼?否則世界如此之大,你怎會偏偏落入我的手掌裡?這土坑雖淺,但已可為你聊蔽風雨……”
一聲沉重的嘆息,他倏然頓住語聲,因為他心中突地想起了那被他一劍刺死的道人,那一具碧綠的屍身,今後豈非將長久暴露於無底的絕壑中,永恆的風露下,於是他以纖長的手掌,劃開面前那一片青青的山草,正如他冀望以他無形的利劍,劃開他心中的積鬱。
青草雖分,積鬱仍在,他黯然闔上眼簾,冀求這份黑暗的寧靜,能使他心中雜亂的思潮澄清,於是一層沉重的疲倦,便也隨著眼簾的落下,而佈滿到他全身,為著今晨的決戰,“止郊山莊”的門人弟子,昨宵已徹夜未眠,何況南宮平剛才與那高髻道人一番苦鬥,更耗盡了他體內所有的真力!
生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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