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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的禮貌——她相信謝惠仁在這樣的交際細節中能做得極其妥貼——不過莎莉並不在意,相反,她有些討厭和日本人打交道,多一句話她都懶得說。
藤原先生,那個看起來總是笑眯眯的日本老人,難道他給我們的麻煩還不夠嗎?如果沒有他莫名其妙的出現,哪裡會有這麼多複雜的事情發生?莎莉擺弄著電話,心中不由得有些氣憤。她決定起床。雖然相處的時間僅僅兩三天而已,但她自信瞭解謝惠仁的性格,這件事情他不做到底是不會罷休的,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還不如隨著他去探個究竟。
莎莉走出臥房,正如她猜測的一樣,謝惠仁還是躺在沙發裡,蜷縮著睡著了,看樣子,他睡得很沉,面容有些憔悴,鼻息中輕輕發出鼾聲。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謝惠仁身邊的單人沙發前,坐了下來,目視前方,那是一扇窗子,清晨的陽光斜射進來,落在乳黃色的窗簾上,窗外的樹枝輕輕搖動,葉子上的陽光像磷光一樣閃動。
看了半晌,她竟然感覺有些累了,這在她的生活中可不多見,通常她醒來後便會保持很好的精力直至夜晚,可現在她還是感到有些睏倦,想再睡那麼一小會兒。
她收回目光,側著頭靠在沙發裡,剛想閤眼,卻看到沙發旁的地上擺放著兩個用報紙包的盒子。這不由得讓她心中一陣酸楚。那是藤原老人在兩天前送給他們的禮物,一柄如意,一函書。她的頭腦中立刻閃現出當時的情景,短短的兩天,竟然時過境遷,恍如隔世了。
她呆呆地看著那兩個盒子,想著謝惠仁在藤原老人家破解一個又一個佛教謎題時的情景,那時他敏捷的思維和信手拈來的佛學知識,使他的形象越發儒雅,那迷人的風度曾讓她多次走神,陷入一個個遐想中。
可現在,他是我哥哥。
突然,莎莉身子震動了一下。那是什麼?
她俯下身子,清楚地看到包盒子的報紙上有行醒目的標題:藤原家族宣告……
她歪著頭看了兩行,雖然整則新聞並沒有完全展示在她的眼前,但她也大概看出了宣告的內容。“啊?!”她失聲驚叫著。
在那間古色古香的書房中,藤原老人正襟危坐,他的面容還是帶著笑,好像除了開心他的生活中就沒有別的事情一樣。
他笑眯眯地看著謝惠仁,說:“惠仁啊,多謝你啦。今天我要請你喝好茶。”
說著,他拍了拍手。書房的門開啟,一個挽著日式髮髻、穿著和服的年輕女人託著茶盤小步走了進來,她低著頭,跪在茶几前,熟練地擺放茶具。放置好後,她很禮貌地側過頭,對著謝惠仁笑了笑。
是莎莉!
謝惠仁剛剛要失聲驚叫,便聽到莎莉大叫,“啊?!”
突然間,夢就醒了,驚得他一身冷汗。他平靜了一下,發現此時是躺在自家的沙發上,旁邊的單人沙發裡,莎莉正驚愕地看著他。
“做噩夢了。”謝惠仁閉上眼睛,又躺了一小會兒,讓自己定了定心神,之後,他很精神地坐起來,說:“你怎麼起這麼早?”
“不早了,天都大亮了。”
謝惠仁看了看窗外,“嗯,是啊,這一覺睡的,一晚上只做夢了,沒睡實。”
莎莉又匆匆看了一眼那張報紙,“哥哥……”
“我們得走了,麻煩你,熱兩杯牛奶吧。我現在累得很。”
跟我那麼客氣幹什麼?莎莉心中責怪著他。“好……吧。”她決定暫時不把報紙的內容告訴他,她知道,他現在需要的是鎮定,一旦他看了報紙,他又要鑽到那個謎團中了。
兩人一起喝著牛奶,莎莉決定先從另一件事情說起,“哥哥,早上的時候,那個日本人打來電話了。”
“什麼?”謝惠仁的反應有些劇烈,“藤原打電話了?”
“你怎麼了?不是藤原,是那個年輕的翻譯,叫鈴木的。”
“哦,哦。”謝惠仁似乎有些心神不寧地應付著,半晌,才又問,“他說什麼了?”
“他說要你回去辦佛頭的手續。”
“就這點事?”謝惠仁眉頭一皺,“還有別的。”
“沒別的了,他就這麼說的。”莎莉想了想,又說,“他還順便問我們今天去哪裡,我告訴他說去上海。”
謝惠仁點了點頭,這就對了,“那他怎麼說?”
“他說,他今天到廣州,想和我們見一面。”莎莉頓了頓,“他也就是那麼一說,顯得客套唄。”
這可不是客套!謝惠仁端著半杯牛奶,他隱隱感覺到鈴木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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