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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不會原諒我們的,被別人仇恨,這樣的生活又怎麼會好過?”
老人含著眼淚,深情地看了看三個年輕人,萬分感慨地說,“就拿我們家族來說,也承受著戰爭帶來的後果,這後果,是我們家族的兩個繼承人,都留在了中國。惠仁的父親,和莎莉的父親,都是日本侵華戰敗後留在中國的遺孤。當年,莎莉的爺爺,是藤原先生的侍衛副官,他早就陣亡了,留下了莎莉的父親,一直被藤原先生收養著。可是,當日本即將戰敗的時候,天皇急召藤原先生回去。他匆忙動身,卻無法帶走自己的親人。如果……”
老人看了看天空,悲痛地說,“如果我們是在戰敗後回去,也許,藤原先生的妻子,也就是惠仁的奶奶,還有惠仁的父親和莎莉的父親,都會帶回日本的。唉,這也只是我那麼一想吧,當年,有多少日本人的孩子被迫留在了中國?這些孩子,都是中國人養活的,中國人以德報怨,把日本戰犯的孩子養大成人……”
謝惠仁不再踱步,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站在老人的身邊。此時,他抬頭看著天空,天空中有鳥飛過,卻不知道往哪裡飛去,它們在空中盤旋著,畫出優美的弧線,不時地啼叫著,那是誰也聽不懂的心聲。
“軍隊撤退的時候,婦女和孩子很難撤走,況且,我帶著一個女人、兩個孩子,是肯定走不掉的。當時,我就託人給藤原先生帶了封信,告訴他,我會保護好這兩個孩子,作為家族的兩個繼承人,我有責任將他們養大。同時,我也拜託他收養我在日本的孩子,也就是鈴木的父親。”
鈴木先生的淚水流了下來,默默地流著,他咬著嘴唇,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老人繼續說著,“那些年,我們一直隱姓埋名,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好在,在中國我有個佛家的師叔,他早年曾在日本求學……”
謝惠仁突然問,“是普陀山不肯去寺院的老師父嗎?”
“是的,不過那時他不在普陀山。他早年在日本學佛的時候,跟我的師父是最好的朋友。戰後,是他保護了我們。他知道我心中的懺悔,而且,他不忍心傷害婦女和孩子,所以,給我找了個機會讓我出家了。在當時,這也是保護我自己的唯一方法。我不敢在大寺廟居留,只能找到韶關的那間小寺,就這樣,我,惠仁的奶奶帶著兩個孩子,終於活了下來。”
老人流著淚,回憶起當年的生活,言語中充滿著悔意,“後來,中國政府解決了日本戰後遺孤的問題,當時,我和藤原先生聯絡過,他希望我帶著夫人和孩子回去。可是,藤原夫人不同意,她說,孩子在中國長大,沒必要再回去。我知道,她不想參與到藤原家和日本天皇的政治鬥爭中去,她一直都恨裕仁,恨他給這麼多日本家庭帶來的不幸——惠仁,這也就是你奶奶讓你出家的原因,她想讓你忘記仇恨。”
謝惠仁靜靜地聽著,他閉緊了眼睛,低聲地說,“師父,我明白。我會給她老人家贖罪。”
“好,惠仁,你懂得就好。”老人轉頭注視著謝惠仁,眼神中帶著欣慰,他繼續說著,“後來,在那個混亂的年代,我們不得不四散了。藤原夫人,也就是惠仁的奶奶,不知道怎麼暴露了身份,而我,知道我的身份也會很快暴露,那就再也無法繼續保護你們。尤其是惠仁,我怕他有意外,只能讓他離家出走,寄希望於日後可以團聚。至於莎莉家,我是勸他們偷渡香港,安定之後,可以接惠仁過去,之後,再做打算回日本,可是,沒想到……”
莎莉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老人繼續說著,“好在,你託同鄉人回家打聽過情況,這讓我們還能找到你。”
“什麼?”莎莉大吃一驚,猛然抬起頭來,脫口而出,“你們找過我?”
老人笑了笑,卻笑得不太自然,“當然。不然,你上學是誰給你安排的?你在佳德公司的工作,又是誰操縱的?”
莎莉張大了嘴巴,自語般說,“師父,您是說……”
“藤原先生一直在找你們,好在你還算好找。你的叔叔一直在暗中照顧著你,供你上學,之後,安排你進入藤原家的企業。”
“佳德……是藤原家的企業?”
“是的,是藤原先生創辦的,他的初衷是,將流失到日本的中國文物購買回來,之後以拍賣的形式還給中國。”
謝惠仁心頭一振,這些年,佳德公司在中國拍賣行業的聲譽非常好,確實有眾多流失文物迴歸了中國,可是,他沒想到,竟然是藤原先生在幕後策劃的。
“莎莉,你見過中村先生吧?”看到莎莉點了點頭,老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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