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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閃而過的眼神對視中,她看到了他眸子中的空茫和矛盾掙扎。剛想問他什麼,他卻已經開始將她的頭髮放進水中了。
輕柔的髮梢飄在水面上,如散開的絲網,似乎要將他此時的情緒也籠罩上一般。他將溫熱的水輕輕地澆在她的頭髮上,打溼,然後擠了一點洗髮水,輕輕地在她的頭髮上揉開。
均勻的洗髮露發著淡淡的清香,如同室內此時迤邐而開的溫度一樣慢慢的散開,白白的泡泡在他修長的指尖的按摩下,緩緩地擴散開去。
他指尖的力度溫柔舒緩,似乎按住了她頭皮上的穴位,讓她慢慢的感覺放鬆沉醉。許多在腦海中糾結不散的鬱結和不快,都隨著他的動作慢慢的開去一樣。
最後,她被他按摩得感覺要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間,她感覺到他的手指好像始終都盤桓在她頭皮的某一處,帶著安撫和憐惜的力量,輕柔的摩挲著。她聽見溫暖的泡泡柔軟的散開的聲音,聽見溫和的水聲輕輕地琮琮聲,聽見他輕柔的呼吸如羽毛一般在空中載浮載沉。
難得有這樣安寧而舒暢的時候,她在心裡珍重而小心翼翼的享受著,用自己最真誠的感覺感受著。彷彿這是她在世上最後一刻的美好。
她到最後真的睡著了,但是意識卻仍舊有一部分是清醒的。溫暖的水將她頭髮上的泡沫沖洗乾淨,柔軟乾淨的毛巾為她將溼潤的頭髮擦乾淨。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人抱住,然後騰空而起,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 ; ; “你放心!”言溪揚起微笑,“我的腦袋,我自己寶貴得很!就算被撞掉了一半的智商也還是個天才!聰明過你綽綽有餘!”
葉珩失笑,原本有些擔憂的心也漸漸地明亮放鬆起來,看著她明媚起來的眸子裡已經沒有前兩天的陰霾和空茫,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稍稍用點力,就想把她帶到自己的懷中。
卻不想言溪微微一閃,便躲開了他的懷抱,轉身就要走進浴室。他有些失落,還有些茫然。怎麼,自己的行動還是太急切,讓她緊張了嗎?
他突然想問她,願不願意留在葉家,願不願意,至少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守護著她。他知道她肯定不會那麼快就決定,他知道,也許她現在就在想著怎麼離開,如果他再不對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也許就來不及對她說出他想說的話。
但是,總是想著,她剛剛從楚漠遠給她的傷害和陰霾中走出來,不想逼迫她。
心裡嘆口氣,他還是問道:“言溪,你想不想從此不再患得患失,不再沒有歸屬感?”
這一問,彷彿就如同一根鋼針準確斬釘截鐵一般扎進她的心裡,她陡然一陣惶恐和不安,甚至是酸楚和害怕。
她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在患得患失,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沒有歸屬感?她害怕漂泊,害怕沒有依靠,害怕沒有歸屬?
一時間,她又想轉移話題逃避這個問題,卻又聽到他說道:“如果我願意給你這個依靠,願意做你一輩子的歸屬,你願意願意留在我的身邊。你不是別人的影子,也不是我的附庸,也不需要仰慕任何人的鼻息生活,你,願不願意?”
他語氣懇切而堅定,而他的目光灼熱殷切,帶著焦灼濃烈的期盼。但是看到她的背僵直顫抖的時候,眼底的期盼和霎那光亮又漸漸地暗沉下去。
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說在了她的心裡,都充滿了誘惑,都讓她不禁想要流淚。這麼長的時間以來,她所作的事情,都是在尋找一個屬於自己的歸屬和依靠。
她不想依靠楚漠遠,不想仰仗楚漠遠的鼻息生活,不想今天過了擔心明天,不想成為一個菟絲花一樣附庸男人的女人……這樣,她會看不起自己!
她拼命地想要去演戲,從私心裡,是希望自己有一份能夠養活自己的工作,她調查那個和她長得相似的女人,是想知道,這個世界上,她至少還有親人,不會孤苦。她調查楚漠遠是否與那個女人的死有關,是希望……
她的心陡然一痛,彷彿冰冷的海水排山倒海一般向她侵襲過來,一陣的惶恐和心驚!
她希望什麼?希望楚漠遠什麼?
說實在的,她從小就生活在楚漠遠的庇護下,她真的害怕,自己已經習慣了楚漠遠的一切,哪怕是他對她過分的束縛和莫名強大的佔有。
身後許久都沒有聲音,她剛想轉身看看,卻聽到身後的人發出輕輕地嘆息。那聲音清淡如煙如雲,彷彿是一陣風,讓人感覺沒有。言溪一時間也覺得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