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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今日有廟會哩。我是回回,不得進寺,但那寺前也有角抵、傀儡戲等諸般雜耍,煞是好看,咱們且耍子去來。”
王凌二人拍手叫好,於是大家說說笑笑,一直向南走去,經過大都路總管府,再折而向西。才過警巡院,前面就是倒鈔庫,街上的遊人已經越來越多。再走幾步,還沒望見萬寧寺的廟門,已經是人挨人,人擠人,摩肩接踵,很難插得進腳去了。
“果是京城繁華,”凌衝讚道,“南方哪得這般熱鬧街市來?”雪妮婭笑道:“也只尋常,真個熱鬧去處你還未曾見得哩——且隨我來。”說著一拉凌衝的衣袖,朝人堆裡“茲溜”就鑽了進去。
王保保才慢了一步,等好不容易擠進人群,早找不到他們的蹤影了。他知道兩人故意要甩了自己,也沒有辦法,苦笑一聲,無心賞玩,轉身朝街東又慢慢擠了出來。從這裡折向南方,沿著皇城再向西,大約半個多時辰,又走到羊角市來了。
才到市口,早有個鬚髮皆白的老漢迎了上來,作揖跪拜:“相……相公怎恁般時辰才到?老奴好不急煞。”王保保攙扶他起來:“你急的甚麼?昨日關照你的事卻如何了?”那老漢道:“老奴一早開市便來這裡候著,那女子昨日未曾被人買去,今朝卻先後有兩撥人要來買她,競相抬價,竟高到一千餘貫哩!”
王保保揚揚眉毛,笑道:“是甚麼人恁般大手筆?終究哪個爭得了她?”老漢回答道:“是大都路都總管顧秉忠老爺。”王保保“哈哈”大笑:“他還需與人爭價麼?大片子一將出來,哪個還敢多話?”
“另一個卻也非同尋常哩,乃是大宗正府札魯花赤亦乞列歹大人的二公子,”那老漢笑道,“兩人爭較不下,顧秉忠將出一張更大的片子來,才嚇退了這位二公子哩。”王保保問道:“甚麼大片子,能嚇退這個惡少?”老漢回答:“顧秉忠說,他買了這個女子並非自己享用,是要送去樞院,進獻與左丞相大人的……”
王保保一愣,隨即冷笑道:“這狗奴才,果然會鑽營哩——恁般說來,那女子被顧秉忠買將去了?”“卻未,”老漢忙道,“那女子原來身上藏了柄剪子,尋死覓活地不願跟隨,說道自有人答允了要來買她,卻不是甚麼都總管老爺,甚麼左丞相大人。顧秉忠惱了,說先將這女子留住,明日且再理會。”
事情有這樣的發展,倒讓王保保始料不及。他愣了一會兒,心裡也不知道是詫異、歡喜,還是氣惱。等回過神來,突然冷笑道:“好沒道理的女子,有恁般好前程,倒不肯去哩。她當顧秉忠是好相與的麼?一個弱女子,以死相挾,旁人便不敢動她?也忒煞的無知了。”他伸手從腰裡摘下荷包來,摸出那支金釵,遞給老漢:“你且齎了這支釵子,去買那女子來……嗯,先領去你那裡罷,權當是你新養的閨女,過幾日我再去接她。”
那老漢答應一聲,畢恭畢敬伸雙手把金釵接了過去,又跪拜告退,轉身就往驅口市中走去。王保保兀自抱臂立在當地,思前想後,良久不動。
忽然間,兩隻手從腦後伸過來,蒙上了他的眼睛。這手纖細嬌嫩,倒象是女子的柔荑。王保保一把抓住,“哈哈”笑道:“你已到了大都了?”
回過身來,只見果然是自己猜測中的那個女子,不過二十多歲年紀,穿米色衫襦,罩著繡金雲肩,長長的辮子垂到腰下。那女子笑道:“今日午時才到的大都,世傑說你或在羊角市哩,便叫他領了我來,可不是一尋便尋著了。”
王保保這才注意到,那女子身邊還站著一個錦衣青年,三十歲上下年紀,濃眉大眼,沒有蓄鬚。於是拱一拱手,笑道:“世傑,你倒清閒哩,有空陪她出來尋我。”
那青年急忙深深一揖,然後搖頭苦笑道:“進了大都城,倒是忒煞清閒了,有甚可忙的?”王保保笑道:“多年辛苦,難得清閒哩,倒不如各處好耍子,並與二三同好一起吃酒去。”那女子忙道:“好啊,哥你若是清閒,便領我往熱鬧處耍子去罷。”王保保道:“若要隨我去耍子,你先換了這身衣裳者。走在一處,我倒似你的僕傭哩。”那女子笑道:“我是隨了世傑出來,才換這一身衣裳者。若照在河南時穿著啊,我倒似他的婢妾哩。”
錦衣青年急忙作揖:“豈敢,豈敢!”王保保想了想,突然說道:“世傑,你著個人往庫裡尋部去。《李衛公問對》,可聽聞過麼?”
雪妮婭拉著凌衝,藉著萬寧寺的廟會,甩開了王保保,終於找到個合適的機會,悄悄把那尊金佛交給了凌衝,並把自己接受委託的前後相關情事講述一遍。她這才鬆了一口氣。這件事起初似乎頗為神秘刺激,後來卻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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