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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嚇到了。
貊高二話不說,翻身下馬,拔出腰間長刀來,對準那馬的脖子狠刺進去。白馬又是一聲嘶叫,翻身栽倒。貊高收了刀,單膝跪倒在擴廓帖木兒的馬前,大聲說道:“末將控馭不力,致使馬驚,請大王責罰!”
擴廓帖木兒揮手說了一句甚麼,想是原諒了貊高。這時候,有親兵過來拖走了白馬的屍體,並牽了一匹青聰馬來,貊高重新上馬。只聽關保笑著打趣道:“未出徵而馬驚,大是不吉,貊知院且留守北地,不須去了罷。”貊高冷冷地回答道:“不吉已去,我今換了馬也。”
隱約聽到擴廓帖木兒的聲音說:“馬是畜牲,終難由人——強似長矛墜地。”他和關、貊二人一樣,說的也是漢話。三個人一起“嘿嘿”地笑,笑得肆無忌憚,但聲音卻壓得很低。
這支隊伍進入校場,時候不大,校場中第三通鼓響畢,隱約傳來喊話的聲音,嘰哩咕嚕的象是蒙古語,大概是皇太子正在訓話。大約一碗茶的功夫,皇太子終於說完了,又輪到擴廓帖木兒講話,說的卻是漢語,凌衝距離太遠,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些甚麼。
第四通鼓響,接著是整齊的腳步聲,大概在檢閱部隊。最後第五通鼓響過,貊高一聲大呼:“開拔!”校場外諸軍遂開始行動。在此起彼伏的號角聲中,旌旗飄拂,凌衝跟在吉總把後面,與齊著等幾名彈壓並肩向南方行去。此時日在中天,已經午時將盡了。
凌衝轉頭看了一眼,雄偉的大都城,隱約矗立在地平線上。他伸手到懷中摸摸那枚玉鐲,雪妮婭的笑臉又浮現眼前。這一去啊,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回大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心愛的人呢!
作者按:關於蒙古人的名字
元代的蒙古人,沒有姓,而只有名與氏族名。蒙古人的名字來源很多,包括顏色、數目、物類、吉祥語,等等。常見的蒙古人名有:察罕(白色)、哈剌(黑色)、忽蘭(紅色)、擴廓(青色)、乃蠻(八)、也孫(九)、禿滿(萬)、阿勒壇(黃金)、失列門(銅)、帖木兒(鐵)、賽因(好)、伯顏(富)、不花(牯牛)、巴兒思(虎),等等。此外,蒙古人也有用畏兀兒(維吾爾一詞的本源,但並非完全是現在維吾爾族的祖先)語和漢人俗語取名的。
因此,察罕帖木兒的意思就是“白鐵”,擴廓帖木兒的意思是“青鐵”,帖木兒作為蒙古人常用名,經常可以在《元史》等史料中看到,但並非是姓。察罕帖木兒和擴廓帖木兒都沒有姓(他們另有漢姓漢名,則與其蒙古名字完全無關)。拙作行文儘量使用其全名,而在部分漢人的對話中,嫌其名長,而習慣性地直接稱呼為“察罕”、“擴廓”,相信讀者可以理解。
最後,感謝《中國風俗演義·元代卷》一,小說中許多相關元代的語言和風土人情,我都是從此上得來的資料。
第三十一章 一旦請纓提銳旅
閏十月正是初冬,北方原野上一片蕭瑟悲涼的景象,田地間只有未割盡的麥茬如箭桿般無奈地挺立著。而與此種氛圍極為不契合,各條大路上,卻旌幟蔽日,無數中州軍正浩浩蕩蕩地向南方開來。
擴廓帖木兒以其弟脫因帖木兒領兵五萬先行,使貊高收聚山東人馬,關保收聚山西人馬,分道並進,約會於彰德。他自己則與完哲、李景昌、範國瑛、白鎖住等大將統率主力,離開大都後即西南走涿州、保定路,經慶都縣、中山府、真定路、元氏縣、順德路、邯鄲縣、磁州縣,前往彰德會師。其後的計劃是渡過黃河,進入河南路洛陽城——這裡是新封河南王的擴廓帖木兒的采邑,也將是南征江淮第一階段的大本營和指揮中心。
凌衝化名宋國整,被編入萬戶總管範國瑛部下做一名彈壓,也即百戶。初行軍的時候,他總是擔心會碰到王保保,揭穿自己的身份,但放眼望去,一直延綿到天邊的兵馬,密密匝匝的人頭,要在其中撞見熟人,恐怕比沙海淘金都難,也就逐漸放下心來。
他從來沒有當過兵,但自幼就因為義父陳杞人的關係,深受朱元璋麾下許多大將如湯和、鄧愈、郭英等人的喜愛,這些叔叔、哥哥們來杞人開的小酒店開葷的時候,經常給凌衝講些行軍打仗的故事,有時候更乾脆帶他到軍中看操。軍旅生活對他來說,並不算陌生。至於南、北軍中許多習慣的不同,吉總把也都詳細對他說明過了,又事事關照,加上凌衝自己小心謹慎,竟然沒露甚麼破綻。
只有同僚齊著有一回問他:“你卻不似大都口音也,為何?”凌衝早料到他會有這麼一問,胸有成竹地笑笑回答:“我自小便寄養在宿州外祖家中……”齊著一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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