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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張娃娃臉,總是堆滿了天真的笑容,好象泥人大阿福,這個人卻倒吊眉毛,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更加兩眼惺忪,好象剛剛睡醒。
陪伴他們進來的道士呵斥道:“你這廝,怎敢妄說邱祖師的是非?!”對鐵冠道人解釋說:“是半年前來個掛單的道人,因能誦經讀典,住持留他在此間暫住的。”
鐵冠道人看這邋里邋遢道人的形貌,腦中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驚問道:“你莫非是武當山邋遢道人麼?”凌衝更是大吃一驚。邋遢道人張三峰,本是他授業恩師冷謙的師父,按輩分排,是自己的師祖,雖說曾在武當山中出沒,可是最近二十年來已經銷聲匿跡,不現江湖了。難道今天自己竟然有幸遇見了師祖麼?
那邋遢道人微微一笑——因為眉毛倒掛,他笑起來也象在哭——說道:“我不是邋遢張,我喚作邋遢邱哩。邱長春是我叔祖,張三峰是我師父。”
鐵冠道人急忙稽首:“原來是武當山五龍觀邱道長,失敬失敬。”凌衝也聽冷謙說起過,師祖張三峰還收過幾個弟子,都在武當山上修煉,其中有一位住五龍觀,名叫邱元靖。當下急忙上前跪倒:“弟子拜見師叔。”
邱元靖走上兩步,伸手一抓凌衝的肩膀,凌衝自然而然產生出一股反擊的內力。邱元靖笑道:“原來是冷師兄的弟子,你做甚麼和鐵冠老道他們混在一處?”凌衝一愣,邱元靖解釋說:“你師父雖則姓冷,心是熱的,然他並無名利之念。鐵冠老道紅塵中人,與他處得久了,恐塵俗間愈陷愈深,有悖我內家真意哩。”
郝宋臣怒道:“兀那道人,你怎敢講說我恩師壞話!”鐵冠道人一甩袖子,“敕”了一聲,然後對邱元靖行禮道:“劣徒無禮,邱師父休怪。”
邱元靖扶起凌衝,對鐵冠道人說道:“邱長春只求門人眾多,道統廣傳,他怎管你誰坐龍廷,誰當皇帝?你說他衛護漢統,可不笑話麼?”鐵冠道人答道:“此亦一顆憐念蒼生之心也。若我道得以大行,人心都能得悟,豈非功德麼?怎好編排邱祖師的不是?”
邱元靖“嘿嘿”地笑:“你說忠君,便休說傳道,說傳道,也休說忠君。世事本難兩全,邱長春有一得,必有一失,道雖一也,其象是二。況道統廣傳,道德便要淪喪。你便說邱長春是忠於漢人,然則尹志平、李志常、張志敬、宋德方等輩哩?他們都受元朝的冊封,難道邱長春是忠貞,他們都是漢奸不成?”
在全真教的宮觀裡,竟然把全真教初期幾代掌教都罵了個遍,鐵冠道人的弟子和陪同進來的一眾道士,聽了這話,面色都極為難看。鐵冠道人倒並不生氣,“哈哈”笑道:“邱師父講得有理,是貧道之誤。便請尋一處清幽的所在,貧道靜聆邱師父的教誨。”
邱元靖擺擺手:“罷了,罷了。我這個全真,不同你那個全真,我這個內家,也不同你那個內家,有甚話好講的?”說著,就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邊,正碰上長春宮的住持進來,望了邱元靖一眼,也不以為意,進門向鐵冠道人一稽首:“師兄康健,不勝之喜。”原來他們兩個是故識。鐵冠道人向宮秉藩等人介紹說,這位老住持姓方,是得道的高人,並且傳說即將受封真人之號。
住持又名方丈、律師,主持設壇傳戒,是宮觀中群道的領袖,但實際事務,向來都由監院負責——這種設定,釋道兩教都是相同的。因此住持往往居住在宮觀的後院,因為那裡幽靜,便於清修,他沒事也不必要跑到前面來。當下,方住持帶鐵冠道人一行來到後院,請入精舍,道童奉上茶來。
方住持、鐵冠道人和宮秉藩在裡間相對吃茶寒暄,眾弟子和凌衝都坐在外間。郝宋臣氣哼哼地對凌衝道:“你那個師叔好生無理。我師父神仙一般的人物,道法高妙,他怎說是紅塵中人?”
凌衝還沒回答,孫朝宗笑道:“他們自打機鋒,師父尚且不怪,師弟你曉得甚麼。”他和李仲勳從十幾年前就相助香軍起事,原本最是熱血,近來年歲漸老,又先後喪偶,出家修道,性子變得平和多了。
說話間,一個道童從裡間走出來,向眾人一稽首:“住持教傳話道:‘咱們幾個契闊重逢,有許多話要說,眾弟子若嫌氣悶,可在院中隨意走動,看看風景。’”孫朝宗等人都微微一笑,點頭答禮,王宗嶽卻放下茶碗,對凌衝說:“退思,不如咱們兩個出門去走走,多日不見,不知你功夫可有精進了?”
凌衝微笑點頭,於是二人並肩走到院中。這個後院並不算大,但種植了許多奇花異卉,時已春末,群芳鬥豔,煞是好看。王宗嶽笑道:“想不到院子這般小,咱們若比較起來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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