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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這才能夠暢行無阻。
渡過長江,又是張士誠的統轄範圍。三人匆匆趕路,元月下旬來到了張士誠所在的平江路蘇州城。他們從西南的盤門進入,只見此處水陸兩門並列,陸門兩重,中夾甕城,水門則設鐵閘兩道,非常堅固嚴密。凌衝看了,不禁讚歎,彭素王卻搖頭說道:“城是死的,人是活的,若人無謀啊,便金池湯城也守把不住。”
才進了盤門,忽見一列騎兵向門口賓士而來,當先一人,身穿團領大紅色錦袍,戴展腳幞頭,到面前下馬作揖:“史大俠歸來了也。這位……可是彭先生麼?”彭素王急忙下馬還禮,史計都介紹說:“這位是司徒李伯升大人。”
凌衝看那被陸聚罵作“膽怯”的李伯升,方面短鬚,舉手投足間不卑不亢,倒似頗有氣度。李伯升給彭、史二人見了禮,又問凌衝,凌衝急忙報上姓名,但按彭素王先前的關照,並不表明身份來歷。李伯升隨口說道:“久仰,久仰。”就請彭素王上馬:“大王聞聽彭先生要來平江,好不歡喜,恭候許久。怎今日才到?想是北路不甚好走罷。大王現在宮中,我領三位前去拜見。”
張士誠的王府建在城中玄妙觀旁,李伯升領著三人,在一眾騎兵衛護下,很快就進了王府。走近正殿,先聽到悠揚的樂聲。原來東吳王張士誠端著一杯酒,斜倚在寶座上,正在觀賞歌舞哩。
李伯升請三人殿前等候,自己匆匆跑進去稟報。史計都低聲對彭素王道:“這般時候,他還有心情觀舞,好愜意哩!”只見張士誠揮一揮手,放下酒杯。立刻,樂聲停歇,環佩叮咚中,一眾舞女退往殿後去了。張士誠站起身來,和李伯升兩個快步走到殿前,向彭素王深深一鞠道:“這位想必便是彭先生了,果然神仙一樣的人物!”彭素王急忙還禮:“豈敢,山野之人,不敢受大王大禮。”
張士誠又對史計都拱拱手,然後問凌衝道:“這位先生如何稱呼?”凌衝抱拳回答:“懷遠凌衝……”彭素王接過他的話頭介紹道:“是某一位好友,自己人。”張士誠點頭致意,然後吩咐李伯升:“召集眾官,安排酒宴,今晚為彭先生三位接風。”
李伯升領旨離去,張士誠請三人內堂敘話。彭素王問道:“大王好興致……”張士誠嘆口氣:“彭先生休要取笑。方自江陰敗回,心中煩悶,聊為消遣而已。”讓進內堂,只見堂上供著日帝的靈牌,上寫“義士趙諱卓思之位。”彭素王領著三人對靈位拜了,然後張士誠請大家就坐。
凌衝看這位東吳王張士誠,只見他四十多歲年紀,身高七尺,寬肩長臂,一張國字臉,劍眉星目,梳得整整齊齊的五柳長髯,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只是雙眉微鎖,似有深憂。坐下後,又寒暄幾句,張士誠說道:“聞聽彭先生要來平江,小王不勝之喜。現下朱元璋大兵壓境,我軍屢遭挫折,彭先生是智謀之士,請問可有良策破敵?”
彭素王微微搖頭:“我也看了大王的兵馬,也聽聞大王麾下眾將,說句不恭的話,將惰兵弱,恐怕不是西吳的對手……”張士誠點點頭:“這個我也知曉。唉,難道便無迴天之術了麼?”
彭素王開門見山地說道:“大夥都是漢人,何苦爭鬥不休,白叫蒙古韃子看了笑話。大王可有意往滁州遞一紙降表去,奉了龍鳳正朔,則目下危難可解。”張士誠苦笑道:“彭先生也知今日宋國,是朱元璋用事,他與我有殺弟之仇,我怎好投降於他?小王前此也曾遣人齎信往應天去,請兩家罷兵,他卻不允……”
彭素王道:“你仍奉著元朝,他怎好與你言和?你若尊了小明王,他便無藉口可動兵了也。”張士誠抬眼望天,長嘆一聲:“殺弟之仇,無日不縈迴心間。降了大宋,我所願也,降他朱元璋,我卻心有不甘……”
彭素王勸說道:“國仇家恨,國仇為先。你若歸服大宋,與那朱元璋便是同殿之臣,往日仇怨,還提他則甚?”張士誠沉吟半晌,捋須說道:“彭先生是丹楓九霞閣新主,所言小王豈敢違拗?若非日帝當日宣講白蓮教義,若非日帝當日教我起兵,若非日帝遣人相助,小王怎能有今日富貴。這平江與諸邊州縣,都是日帝的哩,並非小王私產,丹楓九霞閣有命,小王豈敢不遵……”
凌衝聽到這話,吃了一驚。心說本來以為丹楓九霞閣只是在暗中幫助張士誠,卻不料根本就是東吳政權的後臺老闆,怪不得彭素王那麼有信心,可以說服張士誠投降。
彭素王喜道:“然則,大王是應允了?”張士誠低著頭,猶豫地說道:“且容某深思……”彭素王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且看目下形勢,大王有第二條路可走麼?”張士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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