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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捲衣袖,眼也不抬,對紀小棠道:“小棠,我們騎著進城的那匹馬,是溫惜花問醉花樓花老闆借的,方才被驚跑了。我見它往定陽方向跑去,你輕功最好,能不能把它追回來,親手交還給花老闆,至於借馬的銀子,且容稍後再付。”
他用的是問,話中卻毫無徵詢之意。紀小棠咬了咬下唇,偷瞟了眼凌非寒,口中道:“好。”
廟塌得乾淨徹底,這下卻少了後顧之憂,楊班頭也就放心地招呼其他差役再去挖掘,凌非寒一咬牙,上前加入了他們。沈白聿袖子已經卷好,才朝著紀小棠,又重複道:“你記得,是‘親手’。”
紀小棠這才發覺他語氣並不平常,不由收起了不滿,點頭道:“我知道了,一定要親手交給花姊姊。”
沈白聿淡淡地笑了,又道:“做完這件事之後,你就回家,不要再來了。”
全身一震,紀小棠長長的睫毛眨也不敢眨,定定望向沈白聿的眼睛。她看了好幾遍,才確定那眼中不容錯辨的堅決,失聲道:“沈大哥……你是說,我不能再跟著你們了?!”
沈白聿肯定道:“是。”他就像沒看到凌非寒的背影呆了呆,也沒有看到紀小棠俏麗的小臉上無比失望的表情,又添了一句,道:“小棠,你曾和我約法三章。”
紀小棠欲出口的爭辯,全被堵住了。因為她發現,沈白聿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認真地望著自己,目光清澈,就像根本不懷疑她會耍賴毀約一樣。紀小棠忽然明白過來:沈白聿是真的把和她的約定,當作和所有“大人”的約定一樣去看重信賴。心頭湧起不知什麼滋味,她伸手抹了抹臉,大聲道:“若是事情塵埃落定,我來找你們,你不趕我走麼?”
沈白聿一笑,道:“到那時,你要找誰我也管不了。”
紀小棠又道:“若我問你們什麼,都會告訴我麼?”
沈白聿沉吟道:“只要是可以告訴你的。”
被抹的一塌糊塗的小臉上綻開個甜蜜的笑臉,紀小棠孩子氣地道:“沈大哥,我說話算話了,你也要說話算話噢。”
沈白聿不由微笑,點頭伸出手,道:“君子一諾。”
紀小棠與他擊掌三下,接道:“駟馬難追!”掌分,她咯咯一笑,左腳輕點,已如雲朵般輕飄飄地飛出兩丈,再起落間,卻早在路口的樹枝遮擋裡失去了蹤跡,果然輕功妙絕。
沈白聿笑了笑,轉身站到雷廷之身後遞磚丟瓦,口中卻道:“楊班頭,究竟是誰見到這廟中有人的?”
楊班頭已經說過一遍,這下也不厭其煩,站在碎石堆裡道:“是每日路過此處的樵夫老彭。這山神廟年久失修,定陽人人曉得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塌,別說孩子,連大人都從不到此處歇腳。老彭今晚砍了柴回家,卻見到一個長相面生,四十多歲年紀的美貌白衣女子進了這廟。他怕出什麼事,就去勸了幾句,結果那女子全然不聽,也不搭腔。老彭討了個沒趣,怕太陽下山就自己回了,晚上在城裡遇見巡更的差役,將這事說給他們。那女子種種外貌舉止,頗有些肖似杜姑娘。我覺得非同小可,趕緊帶人來查,到了這裡一看,就發現廟已經塌了大半。嗨,這廟說塌不塌的,撐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今天卻……”
聽到這裡,凌非寒埋頭挖的更快,沉碧劍劍鞘頗長,總砸在周圍石塊,噹啷亂響。他這才反應過來,摘下了家傳寶劍,毫不顧惜,以劍做鏟,猛力深掘。沈白聿見他雙目赤紅,緊抿了嘴唇,想到杜素心可能是凌非寒在世上唯一的血親。雖心知今時今日,難免凶多吉少,亦不免心中暗歎,有了絲悔意。
旁邊的雷廷之卻真的嘆了口氣出聲,悄聲道:“沈公子,依我多年心得,這樣小的房屋塌了,在裡面的人若沒有即使撤出,只怕也……無處躲藏。若是一會兒真挖出來了,你先把凌公子勸在旁邊,莫要讓他上前見到屍首,免了觸景傷情。”
他聲音壓得極低,只有沈白聿能聽到這陣耳語。沈白聿手中動作只停了剎那,唇邊露出絲感激的苦笑,輕輕地朝這古道熱腸的神捕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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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惜花騎著沈白聿那匹馬,快馬加鞭直奔鳳凰集。若用上輕身功夫,定能省下四成以上的時間,他卻並沒有在路上浪費半點精力的打算,只是夾緊了馬身,毫不鬆懈。
眼前隱隱約約出現了熟悉的村落鎮子,黑暗中,本該是鄉間熄燈入眠的時辰,卻有無數屋中都點著油燈,半個鳳凰集燈火通明。更有劈啪作響的無數腳步聲,熙熙攘攘的人群嘈雜聲,豎耳傾聽,他立刻辨出其中有人邊跑著邊大吼大叫,道:“走水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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