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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南北兩高峰為主的湖光山色。俗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而杭州著名一景,便是南、北高峰。宋初的潘閬在《憶餘杭》詞中有“長憶高峰,峰上塔高塵世外”;“舉頭咫尺疑天漢,星斗分明在身畔”句。形成了層峰簇嵐,挺拔突起,咫尺天漢,星辰可摘的奇觀,成了人們最喜歡的佇足之地。不僅有南北二高峰,尤是東西兩澗,與峰構成了雄奇壯美的山光水色。唐代白居易稱此兩澗有“東澗水流西澗水,南山雲起北山雲”。劉過“愛東西雙澗,縱橫水繞”;在如此一個風景絕佳的地方,詞突然宕開一筆,發出“春來愁殺儂”!試想春天來到後,本來一個絕佳的風景地,就更加如詩如畫,春來,桃紅柳綠,鳥語花香。山,重重疊疊,水,曲曲彎彎。一片湖光霧瀰漫,面對如此美景,她的感情卻與之相反;“愁殺儂”。不是平常的愁思而是極度的愁思,這一切恰是因為“春來”!為什麼呢?是否春來後的此地此情景引來她的相思?由讀者去馳騁想象吧。這首詞的上片前三句用西湖最著名的山水佳境,來反襯第四句的愁情,把樂景與愁思並列一起,達到了相反相成的藝術效果,是“以樂景寫哀”,便“一倍增其哀”的典型應用,這裡沒有過多描繪,沒有纏綿悱惻的話兒,既明瞭又含蓄,一字一句都寫得恰到好處。
下片徑直抒情:“郎意濃,妾意濃”,兩個“濃”字把男女雙方彼此的情真意切,表達得極其精煉,又與上片的“愁”相呼應,涵溶了許多無聲之言。她為郎代言,相信郎與她一樣“意濃”,相互間的情意是如此深厚和堅定。接下來是“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里松”。油壁車,指用油漆彩飾的車,這裡用了一個“輕”字,使調韻味大增,既表示了車的輕快,更把戀人相逢前的快樂與欣喜刻劃得淋漓盡至;九里松是他們相逢的地方,唐宋時在通往靈隱寺的路上,因種有九里路長的松樹而起名,“人在其間,衣袂盡綠”之說。
這首詞以《長相思》這個詞牌本身就富了音樂節奏感的小令來作,上片集中而盡情地描繪了南北高峰、東西兩澗的湖光山色,春之來到本應更加如詩如畫的美景良辰,在作者宕然一筆下引出“愁殺儂”的驚呼。下片又直抒情懷,把男女主人公情深意濃的愛戀刻劃得真摯感人,不僅有詞意,富於一種韻味,而且感情描繪十分真摯。
康與之詞,幾首寫閨思的小詞,還較清新雅麗,這首具有民謠風味的小令,尤為別具一格,在康詞中可說是絕無僅有的一首。(公保扎西 李紅)
金人捧露盤
庚寅歲春奉使過京師感懷作
曾覿
記神京、繁華地,舊遊蹤。正御溝、春水溶溶。平康巷陌,繡鞍金勒躍青�。解衣沽酒醉弦管,柳綠花紅。到如今、餘霜鬢,嗟往事、夢魂中。但寒煙、滿目飛蓬。雕欄玉砌,空鎖三十六離宮。塞笳驚起暮天雁,寂寞東風。
該詞標題為“庚寅歲春奉使過京師感懷作”,據史載:作者曾覿字純甫,汴(即今之河南開封)人,生於北宋末徽宗大觀三年(1109),卒於南宋孝宗淳熙七年(1180)。“庚寅歲春”,應是孝宗乾道六年(1170)的春天,時曾覿已年滿花甲,垂垂老矣,猶在朝供職。在孝宗趙眘初登基(1163年)時,曾任用主戰派張浚發動了抗金戰爭,但很快便遭挫敗,又不得不與金重訂和約,所謂“奉使過京師”是指,詞作者奉命自南宋皇帝行在所──臨安(今之杭州)去執行與金人和談的任務,來到了北宋的舊都汴京──當時亦稱東京開封府,而金人則稱為南京。曾覿本是汴人,北宋覆滅宋室偏安江南之際,他已年近弱冠,如今又回到了闊別四十餘年後的舊地神京,地雖是而人事已非,這萬千感慨會如連天波濤、接地烏雲滾滾而來不可止遏。
上闋以“記神京,繁華地”為引句,描寫的都是沉澱在記憶中的舊時情景往日的歡樂:記得北宋天子所居的京都,當年本是個繁華的地方,處處都留下往日遊覽流連的蹤跡。“正御溝,春水溶溶”是先寫皇宮景象,作者僅以皇宮外環繞宮牆流動著的溶溶春水,便寫盡了宮牆之內鶯歌燕舞、妃嬪媵嬙的無限風光。運用了以部分代全體、以此處代彼處的寫作方法,這是古漢語修辭中的借代。接下來筆鋒轉向民間,“平康巷陌,繡鞍金勒躍青�。解衣沽酒醉弦管,柳綠花紅”寫詞人當年在這東京開封府目睹身踐的歡樂生活,“平康”,是妓女所居之處的代名,因為唐代長安丹鳳街有平康坊,是妓女雲聚處。詞人完全沉浸在對往昔的回憶之中,字裡行間蘊含著無盡的惋惜:想當年,神京的街道是那麼繁華,騎著繡鞍金轡高頭大馬的公子王孫、豪商富賈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