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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幻覺。詞的上片描寫秋夜壯麗的長江,星空倒映,隨波搖動,呈現出一種奇幻的自然景象。起二句直寫秋夜江中金山的雄麗,落筆不同凡響。“寄聲”二句,更用擬人化的手法,賦予客觀物體以濃烈的主觀感情色彩。“玉鑑”,即玉鏡。“幽壑”三句承上抒寫月光映照下所見江面的奇特景色,天上的星星、月亮,倒影水中,隨波浮現出形態各異的圖象,透過瀰漫江面的無邊無際的夜霧,彷彿聽到潛藏在深水中魚龍呼嘯哀號的聲音。“湧起”二句是從上文“倒影星辰”而來。“白銀闕”,指月宮。蘇軾《開元漱玉亭》詩:“蕩蕩白銀闕,沉沉水精宮。”這裡是形容江上湧現的滾滾白浪,在月光下好象一座座仙宮。“紫金山”,此指鎮江金山。這種高駐金山的奇景,給人一種似乎寫真又是虛幻的藝術感受。
換頭著重抒寫作者沉浸美景而飄然出塵的思緒。表,特。這是用屈原《九歌·山鬼》:“表獨立兮山之上”的詞句。珮,同佩,是佩帶的玉飾。切雲是一種高冠名。屈原《涉江》:“冠切雲之崔嵬”。如果說這三句是外在的描述,那麼“漱冰”二句則揭示內心的感受。詞人浸沉在如同冰雪那樣潔白的月光裡,他的目力彷彿能透視萬里之外的細微景物。“回首”以下五句,宕開筆力,飄然欲仙。“三山”,我國古代傳說海上有三座神山,即方丈、蓬萊、瀛洲。前人將三山融入詩詞境界中的並不少見,如李清照《漁家傲》:“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然而象這首詞中所具有的幻覺意識並不多。詞人超越常態的構想,充滿浪漫色彩。似乎神仙在向我微笑,要我與之同往。結末二句展現乘坐鳳羽做的華蓋,用鸞鳥來駕車的情景,更富有遊仙的意趣。
陳彥行在《於湖先生雅詞序》中說,讀張孝祥詞作“泠然灑然,真非煙火食人辭語。予雖不及識荊,然其瀟散出塵之姿,自然如神之筆,邁往凌雲之氣,猶可想見也。”在這首詞中所抒寫的瀟散出塵、飄然欲仙的情思,不僅顯示出作者開闊的心胸和奇特的英氣,而且生動地反映了他的詞作個性和風貌。(曹濟平)
西江月
張孝祥
問訊湖邊春色,重來又是三年。東風吹我過湖船,楊柳絲絲拂面。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寒光亭下水連天,飛起沙鷗一片。
這首詞是張孝祥題在江蘇溧陽縣三塔湖三塔寺寒光亭柱上的。
上片寫重訪三塔湖,觀賞優美的自然景象,怡然自樂。“問訊湖邊春色,重來又是三年。”“問訊”,尋訪,這裡可引申為“欣賞”。“東風”二句寫盪舟湖上的感受,“吹”字和“拂”字極有情致寫出詞人陶醉在湖光山色之中。“東風”似解人意,“楊柳”飽含深情,一切盡如人意。
下片由景及情,觸景傷情,流露出對世事塵俗的厭惡,進一步抒寫返歸大自然的舒適和愉快。
湖光春色,確實美麗,只是作者少年的銳氣,在歷盡滄桑、飽經風霜之後,已經消磨殆盡。“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這兩句,在經歷了世俗的生活道路之後,對一切世事早已看慣,或者說對世事俗務、功名富貴都看得很淡薄了。張孝祥本來是一個具有遠大理想和政治才能的人,絕不同於南宋政權中那些庸庸碌碌的官員從他登上政治舞臺起,就堅決站在主戰派一邊,積極支援收復中原的主張,反對“議和”。由於南宋政權腐敗,朝廷昏庸,象張孝祥這樣的忠勇愛國志士,很自然地受到排擠和傾軋,所以他兩次受到投降派的彈劾,無端地被貶謫。他歷經奔波,屢受挫折,深諳世態的炎涼,就難免產生超脫塵世、返歸自然的思想。“悠然”的意思蘊藉含蓄,這是一個在人生的道路上幾經顛簸的人發出的低沉的慨嘆,他對世事已經淡漠,只好到大自然的美景中尋求解脫,去追求舒暢閒適。
“寒光亭下水連天,飛起沙鷗一片。”結尾二句,描寫三塔湖寒光亭的景緻。碧波萬頃一望無際,天水相連遼闊深遠,這是靜的畫面,飛翔的沙鷗又為這畫面增添了活力,有動有靜,更使“寒光亭下”的風景美不勝收,本詞的意境也隨之擴大,更具詩情畫意。
張孝祥的某些詞,以風格豪放著稱,如他的《六州歌頭》(“長淮望斷”)、《水調歌頭》(“雪洗虜塵靜”),這首小令卻以寫景真切,景物描寫與感情抒發結合巧妙見長,特別是此詞信筆寫來,不見著力雕飾的痕跡,初讀只覺淺易平淡,細讀又覺韻味無窮,可謂天然妙成。(王方俊)
西江月
阻風三峰下
張孝祥
滿載一船秋色,平鋪十里湖光。波神留我看斜陽,放起鱗鱗細浪。明日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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