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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地看著他,他自覺罪行無可遁形,末了,垂頭喪氣地低下頭,統統招認了。
“我不想拿這筆錢的!”他自我厭惡地道。
接著,他像想說服她似的,急忙為自己辯駁:“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以前和那位有黑道背景的議員,根本沒有來往,是前陣子有間小企業和他有生意上的糾紛,小企業的老闆找上我說要控告那位議員,沒想到議員知道後也來找我。他要我暗中助他脫罪,否則要讓我生存不下去,我怎敢說不?沒辦法,人家是堂堂議員呀,我根本開罪不起!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塞錢給我……”
這下他成了黑道議員的同夥,想脫身比登天還難,想到自己可能得一輩子陪著這個人在爛泥裡打滾,沾惹一身臭名,他就沮喪至極。
早知道當初一口回絕,或許現在會好過一點。
薛雅箏依然默默無言,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示她的感覺。
說同情?或許。但是當初他大可拒絕,因為畏怯黑道議員而背叛委託人,實在毫無原則與品格,實在太令人失望。
原則?她竟也想起了原則……
現在說起這兩字,似乎顯得有些諷刺,她不就是因為梁爾競太有原則,不肯為了她拒絕委託人,而與他分手的嗎?
這就是她當初的要求嗎?要他因為她的私念,暗中背叛他的委託人,她怎會如此卑鄙?
如今想來,謹守原則從來就不是錯,死守原則、不知變通的人,遠比見風轉舵、畏懼強權的人更值得尊敬。
況且,他並沒有說錯,律師不是法官,律師不能只當無罪者的辯護律師,饒是千百條罪狀纏身的人,也有最起碼擁有辯護律師的基本人權。
再說有罪無罪由誰定奪?應該是法律而不是她或他吧?無罪者法律自會還他公道,有罪者法律也會給予懲罰。
虧她還在國外實習、拿學位,卻連這種道理也想不通!
她突然覺得好慚愧,她想見他,也想親自向梁爾競道歉,但是……她不知該用何顏面去找他?
“……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就,不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相信你也能諒解才對……”畢盛高還在滔滔不絕地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薛雅箏突然站起來,什麼也沒責備,只微笑對他說:“我要回去了。”
“啊,喔……”畢盛高愣了愣,有點狼狽地跟著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謝謝你的招待,畢律師。”
當她用毫無責怪與輕蔑的語氣,微笑說著這句話時,畢盛高突然明白,自己永遠不可能獲得薛雅箏的心了。
是他自己毀了未來所有的可能!
離開畢盛高的辦公室,終於想通一切的薛雅箏心情並不開朗,反而更顯沉重。
在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後,她更沒有去見梁爾競的勇氣。但是她好想見他,她想親自向他道歉,但她根本不知該用什麼理由去找他……
她該怎麼辦?
難道他們的感情,真的就此結束了嗎?
她茫然地走著,有種不知該何去何從的酸苦與心痛。
第十章
“咦,薛小姐?你是梁律師的朋友薛小姐吧?”忽然,有人拍她的肩,欣喜地喊她。
她木然回頭一看,對上一張有點熟悉的面孔,但卻又想不起是誰。她是……
“你忘了我呀?我叫連靜蘭,在附近開了間小餐館,梁律師帶你來過,你還記得嗎?”老闆娘笑嘻嘻地道。
提起那間充滿美好回憶的小餐館,薛雅箏眼眸一黯,輕點了點頭。“我當然記得。”
連靜蘭東張西望,瞧了半天沒看見梁爾競,於是便問:“欸?梁律師今天沒跟你一起出來呀?”
“他……”薛雅箏正想開口,找個漂亮的理由搪塞過去,然而才一開口,聲音便哽咽,眼眶也忍不住泛紅了。
她急忙轉過頭,假裝望向遠方。
連靜蘭是個女人,也曾談過轟轟烈烈的愛情,很快便猜出小倆口大概吵架了,便笑著安慰道:“情侶之間爭執口角是難免的,只要別真的傷了感情就好。梁律師人很不錯,上進又有責任心,雖然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人,但是嫁給他一定會很幸福,可別像我……”連靜蘭倏然頓住,像是有些難以啟齒。
“像你?”聽她提起自己的事,薛雅箏不免好奇。
“其實我是個失婚婦女,當年我的離婚官司,就是梁律師替我打贏的。”
“是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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