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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我在火星上這個事實。
我發現自己俯臥在淡黃色的地衣似的植被上,這塊植被在我四周向四面八方漫無止境地延伸了許多英里。我似乎躺在一隻深深的圓面盆裡,沿著這隻圓面盆的外部邊緣,我能辨別出四周小山的不規則的形態。
時間是正午,太陽光直射在我身上,它的熱度對赤身露體的我來講是比較強烈的,但是與在亞利桑那州沙漠裡的直射陽光比較起來,它的熱度就不算強烈了。到處的岩石都顯現出含有石英的樣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在我左面不遠處,大約一百碼左右,有一道低圍牆,牆的高度約四英尺。除了地衣外沒有明顯地看到其他植被。我既然有點兒口渴,就決定考察一下。
我站了起來,第一次在火星上吃了一驚;因為這站的力量在地球上正好使我採取站立的姿勢,可是在火星上,這力量卻使我離地約三碼左右。我輕輕地停在地面上,沒有明顯的搖動。接著就開始發生一連串似乎非常可笑的行動。我發現我必須從頭開始學習走路,因為在地球上輕便穩妥地步行時所運用的肌肉的力量,在火星上就會做出滑稽的步行動作。
我不能莊重穩健地步行,卻做出形形色色的獨腳跳,每一跳使我離地幾英尺,每第二跳或第三跳卻使我俯臥或仰臥在地面上。我的肌肉完全適合於並且習慣於地球上的重力,開始時卻不能適應火星上的較小的重力和較低的氣壓,因而力下從心,老是和我自己搗蛋。
我決定考察這座低建築,它是我看見的有人居住的唯一的證據,因此我所做到的唯一的動作是回到第一運動定律來……爬行。我爬得很好,不久就爬到了那個矮牆旁邊。
在靠近我這一邊的圍牆上沒有門和窗,但是由於牆高只有四英尺左右,我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透過牆頂窺視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奇景。
圍牆的屋頂是固體玻璃做的,厚度約四五英寸,屋頂下面是好幾百個大蛋,蛋形渾圓,蛋色雪白。蛋的大小是一律的,直徑約二英尺半。
五六隻蛋已經孵化出來了,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在陽光下坐著眨眼睛,這景象足以使我懷疑自己是否神志正常。他們似乎大部分由頭部構成,身體很瘦很小;頸部很長,腿有六隻;或者如我後來所瞭解的,除兩腿兩臂之外還有介於腿臂之間的兩肢,能夠隨意當手臂或當腿用。他們的眼睛長在頭的兩側,在頭中心稍上的地方。眼睛突出,能向前看或向後看,彼此不相依賴,因而使這種奇怪動物能夠朝任何方向著,或者不必轉動頭部就能同時朝兩個方向著。
耳朵長在眼晴的稍上方,彼此比較接近。耳朵都很小,是杯狀的觸角,在這些年輕的動物頭上伸出不到一英寸。他們的鼻子不過是縱向的裂口,長在面部中心,在嘴巴和耳朵之間。
他們身體上沒有毛髮,呈淡淡的黃綠色。像我不久之後所知道的,成人身體的顏色較深,呈橄欖綠色,男性的綠色比女性深。並且,成年人的頭部和身體的比例並不像年幼的人的頭部和身體的比例那樣失調。
眼睛的虹彩是血紅色的,像患白化病的人的虹彩那樣,而瞳孔則是黑色的。眼球本身很白,像牙齒的顏色那樣。這些特色給那種可怕的容貌增添了極兇猛的外觀;並且下獠牙向上彎成尖銳的未端,它們的位置相當於地球人的眼部的位置。牙齒的白色不是象牙色的,而是雪白的顏色,是發光的瓷器的顏色。在他們的橄欖綠色的黑暗背景的襯托下,他們的獠牙非常明顯奪目,非常可怕。
這些特色中的大部分是後來知道的,因為我幾乎沒有時間推測我新發現的奇蹟。我已經看到那些蛋正在孵化過程中;當我站著注視這些可怕的小怪物破殼而出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二十個成年的火星人從我後面向我逼近。
他們在柔軟的、踏上去沒有聲音的地衣上走來,這種地衣實際上正蓋著整個火星的表面上,只有兩極的冰凍地區以及分散的耕種地區是例外,他們本來可能輕而易舉地俘虜我,但是他們的意圖卻惡毒得多。正是最前面的武士的裝備所發出的嘎拉聲使我受到警告。
一個這樣小的事件救了我的命,這使我常常奇怪我竟這麼容易就逃避了危險。如果這一隊人的領隊的步槍(它掛在領隊馬鞍旁邊的扣件上)搖動的時候沒有碰到他的用金屬包裹的長矛的話,那未我就早已在不知死亡逼近的情況下被他消滅了。但是這個輕微的聲音使我轉過身子,一支大矛的矛尖離我胸口不到十英尺,矛長四十英尺,矛尖是發亮的金屬做的,持矛的傢伙的樣子和我一直注視著的小怪物一模一樣,他騎在馬上,矛杆低低地貼近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