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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走到比較平坦的地面,就催我的馬跑起來。直到天快黑時,我發現了其他足跡和鮑威爾的足跡連在一起的那塊地方。這些足跡是沒有裝蹄鐵的矮種馬的足跡,矮種馬共有三匹,它們曾經飛跑。
我循著馬跡快跑,直到夜色已深,我不得不等待月亮上升,曾此時機思考我這樣追趕是否明智。也許我所幻想的危險是不可能發生的,像神經過敏的老主婦的幻想那樣。當我趕上鮑威爾,他會笑我庸人自擾的。然而,我並不是神經過敏,在我的一生中,不管責任感會導致什麼,它始終是我崇拜的物件。是它讓我嬴得了三個共和國賜給我的榮譽:一個強有力的老皇帝和幾個小君主的勳章和友誼,在為他們效勞時,我的劍多次給鮮血染紅了。
大約晚上9點鐘時,月光已經夠亮了,使我能繼續前進,使我能毫無困難地循著地上的印跡騎馬快走,一直跑到半夜前後才停下來。那時我已跑到鮑威爾原先期望在那裡紮營的水坑邊。出乎意料之外,那裡一片荒涼,沒有新紮營的任何跡象。
我注意到跟蹤者的足跡(現在我確信他們必然是跟蹤者)連續不斷的緊跟鮑威爾,只是在那個水坑飲水時稍微停頓了一下,此外就是一直以與鮑威爾相同的速度追蹤。我現在可以肯定,追逐者是阿柏支族印地安人,我確信他們想要活捉鮑威爾,殘酷地折磨他來取樂,因此我催促坐騎以近乎危險的速度前進,妄想在紅面板的惡棍攻擊之前趕上他們。
我前面很遠的地方的兩聲模糊的槍聲突然打斷了我進一步的猜想。我知道現在是鮑威爾最需要我的時候了,便立刻催馬以最快的速度在狹小難跑的山路上疾馳。
我奮勇前進了也許一英里或更多一些的路程而沒有再聽到槍聲,那時山路突然穿出山谷,進入山口頂峰附近的一塊小的開闊高原。在我突然進入這塊高原之前,我已穿過一條狹小的險峻的山峽,在高原上所看到的景象使我充滿了驚恐和沮喪。
這一小塊平地上扎滿了北美印地安人的圓錐形帳篷,呈現一片白色,大概有五百個紅面板的武士集結在營地中心附近的某個目標四周,他們這樣全神貫注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感興趣的目標上,竟沒有注意到我,因此我本來能容易地轉身進入黑暗的山峽深處,把自己隱蔽在十分安全的地方。然而,直到第二天我才想起這個主意,這一事實使我無權要求得到英雄的稱號,否則,我敘述這段故事時就可以把自己描寫成英雄了。
我認為,我並不是由構成英雄的材料做成的,因為,在我面臨死亡的成千成百次的行動裡,竟沒有一次想到採取其他辦法。我的頭腦顯然是沒有經過耐心思考就潛意識地被迫走上盡忠負責的道路。不管我的頭腦怎樣,我對於我沒有采取懦弱的辦法從不後悔。
當我看到現場的情況後,我就突然抽出我的兩支左輪手槍,大喊大叫地向著整隊的印地安武士衝去,左輪槍迅速射擊。我單槍匹馬,不能採取更好的戰術。紅面板的武士在受到突然襲擊的情況下,認為他們受到不少於一團的正規軍的襲擊,因而轉身向各個方向逃竄,去拿他們的弓箭和步槍。
在亞利桑那州月亮的明亮的光輝照耀下,鮑威爾躺在那裡,他的身體上蝟集著那些武士們充滿敵意的箭矢。我不得不認為他已經死了,可是我還要像拯救他的生命那樣快地拯救他的遺體,使它不至於被阿柏支族印地安人的手斬成數段。
我騎馬走近他的遺體,從馬鞍上俯身伸手抓住他的子彈帶,把他提起來橫放在馬肩隆上。我回頭望一眼就知道,如果我從來路上回去,那就比繼續走過高原更危險。因此我用馬刺刺我那匹可憐的馬,向著山口的開口出衝去,在高原的這一邊我看得見山口。
那些印地安人這時已發現我是單人獨騎,他們就用咒罵、箭矢和槍彈來追擊我。除了咒罵之外,要想在月光下準確瞄準是很困難的,他們已被我出乎意料的突然襲擊弄得暈頭轉向,再加上我是個迅速移動的目標,這一切使我不至於在敵人的致命的箭矢和槍彈的追擊下喪生,使我能夠在他們有組織有秩序的追捕之前逃到四周山峰的隱蔽處。
我覺得我的馬大概比我更知道通到山口的那條山路的準確位置,所以我的馬實際上是在沒有我的引導的情況下行走的。這樣一來,它便碰巧走進一條不是通到山口、而卻是通到山頂的隘路,而我的本意卻是希望從山口走進山谷脫險的。然而,大概是由於改變了道路才使我逃出了一條命,使我